梁渊亭神色如常,好像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只对他表演中的几个细节提出了意见。
秋澄表情专注诚恳,点头一一听了,一副虚心上进的后辈小生模样。
心里却止不住地有些骇然。
梁渊亭提出的那几点,或者是他为图与池树的表演方式作出区别,细微地改变了细节的地方,或者是虽然与池树的表演方式相同,他自己却不大满意,还没有找到更好表达方式的地方。
但要细究起来,这其中差异都是小而又小,换作平常人,绝不能如此敏锐地就看出来。
他不知道,梁渊亭这是艺术造诣实在太高,眼睛毒辣至此,一下便找到了整段表演中不完善的这几个地方;还是他对原来的这段表演实在是太过熟悉,以至于一点区别,一点不足,都已经铭记在心,随时可以看出来。
若是前者,秋澄虽然不大情愿,却也不得不对此人甘拜下风了。
若是后者……秋澄顿了一下。
梁渊亭又如何会对一个早就过时,又过世的人如此关注呢?
即便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可以说是竞相攀比,争锋相对的时候,但以梁渊亭如今的咖位,又过去了这么多年,池树这个名字也早就黯淡消沉,想来不会还这样耿耿于怀,紧盯不放。
秋澄止住念头,没有再发散下去。
晚上要出外景,很可能还要熬大夜,梁渊亭先放他们去吃饭,再休息一会儿。
秋澄和陆思维各自点了外卖,回房间去吃。
秋澄刚打开外卖盒,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隐隐的说话声,语速很急,声音高亢。
酒店隔音并不差,这样还听得到,不知道现场已经激烈成了什么样子。
秋澄撕开筷子包装的手一顿,凝神细听了听,到底只能模糊地听到几个字词,却没法连成完整的。
秋澄听了一会儿,便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隔壁传来开门声,秋澄的水果盒子也吃得差不多,扣上盒子拿出去扔。
正好撞上开门出来的江冉,以及急急跟上来的经纪人静姐。
江冉穿着简便的白t牛仔裤,长发低低扎成一股,头上戴着一只鸭舌帽子,帽檐很长,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看不出来神色表情,只见得到尖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