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祐看向江鹤笙。
江鹤笙还在记太子的仇,怨他欺瞒了自己,也不愿意行礼,不情不愿地答道:“回太子殿下,我就是江鹤笙,王爷的书童。”
“抬头。”朱延熙并未计较他的无礼,毕竟是个傻子。
江鹤笙迟疑地请示朱延祐,朱延祐微微颔首,江鹤笙这才抬头,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孔。
“倒真与那人有几分相似。”朱延熙轻笑一声。
“那人?”江鹤笙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
朱延熙笑道:“前南越国质子,贺兰琴,听说过吗?”
“南越国,贺兰琴?”江鹤笙疑惑地转头看朱延祐。
“好了,”朱延熙“唰”地一声,展开折扇,摇了摇,笑道,“人已来齐,便不与四弟多聊了。日后有空,咱们私下再聊。”
见朱延熙走向主位,来参与集会的宾客们都静下来,注视着他。
作为梁国储君,若不出意外,今上百年之后,这大梁的江山就是他的,众人自是又敬又畏。
享受着一道道目光的洗礼,朱延熙一掀衣摆,坐于主位,折扇一收,放到案上,朗声笑道:
“诸位。”
他一出声,四周更静了,只能听得见鸟鸣和溪水叮咚。
数十宾客均恭敬地面向朱延祐,但大多不敢直视他,微垂着眼眸,注视着他身前的矮几,等待他发话。
只有朱延祐神态轻松,姿态随意。
懵懵懂懂的江鹤笙更不会明白这些虚礼了。但他对坏蛋太子没什么兴趣,兴趣全在茶点上,满心都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吃。
在这种安静之中,朱延熙的声音顺利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这是一场雅士集会,今日不谈政事,只论文章,以才学论高下。我不是什么太子,尔等也不是臣民,大家不必过于拘礼。”
众人闻言纷纷称赞太子有雅量、平易近人。
朱延祐右手下方,一名华服少女笑道:“皇兄有此雅兴,我等自然奉陪。只是,若是就这么对诗做文章,难免枯燥,不知皇兄可有什么好点子,让诸位才子词人乐一乐?”
说话的,乃是行七的平阳公主。平阳公主腹有诗书,才名在外,是今上最宠爱的公主。
“不知七妹以为如何?”朱延熙反问道。
平阳公主望着那哗啦啦作响的溪流,一指,笑言:“今日虽非上巳节,却也天高云淡,惠风和畅。不如我等就仿兰亭之会,来一次曲水流觞,也不枉费这一弯溪流。”
揽芳斋恰巧是沿着溪流为众人设置座次,正好方便。
朱延熙微微颔首,望向其他人,平阳公主提的建议,其他人哪敢反对,都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