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赚钱机器
“妹妹既然已经……
“妹妹既然已经还俗, 还留着这些破烂东西作甚？”陈贺氏理所应当的说道，手下两剪子下去，把本就稀烂的道袍给剪得越发惨不忍睹。
贺清婉一时攥紧拳头, 眼神冷漠深沉。
“长姐, 你也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动她的东西。
贺清婉面色极冷, 端正高洁的眉间凝着不化的高山积雪，眼中的怒火却将在雪中燃烧, 点亮滔天大火。
一双眸子又黑又沉, 如凝聚着深渊, 隐晦的怒火在眸中燃烧, 烧得她浑身发疼。
“三妹妹该明白的, 你既然回了贺家就是贺家的人了。我们贺家的姑娘，打小就是学着琴棋书画、穿着金戴着玉长大的，妹妹以前没有条件, 现下姐姐都会补给你的。”
陈贺氏亲亲热热的想拉她的手。
贺清婉手一缩，拢着袖子与她对视, 眼神可怖。
“补给我？”她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疑惑。
陈贺氏便温婉的笑了：“妹妹也是贺家人, 贺家不会亏待妹妹的。”
“补完之后，你们打算把我卖给谁家？”
陈贺氏笑容一僵。
“是镇国公？还是富商、官员？”贺清婉细数几位姐妹嫁的人, 半晌唇角微挑，露出一个不含感情的笑：“哦, 我忘了，你们觉得我攀附了陆知絮, 是想把我嫁到陆家做高门主母的。”
“你们总是这样，心里想着利益，嘴里还要挂着情谊。”
“这可真是……恶心。”
温柔的语气吐露出最恶毒的语调。
贺清婉好不遮掩, 将他们的假面狠狠拔下。
陈贺氏定定的凝视着她，好似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妹妹，眼神困惑又忌惮，还有隐藏至深的厌恶。
珠光宝气戴着她的身上，如同枷锁亦是荣耀。将她衬得端方富贵，却又压着她打造贤良。
这样的，像是把人活生生打成个泥塑一般，叫人打心底恶心。
贺清婉身子欣长，比陈贺氏高了半个头，身姿因习武变得柔韧，带着某种凌厉而又潇洒的气质。
冷着脸看过来时，像是一座无法高攀的大山，死死压制在你的面前。
你看着她，仿佛看着一座山，那么高那么不符合常理。
不在情理之中。
陈贺氏本能的颤栗，心中悸动之余又不解其意。
最终只是扯出一个笑脸：“你这些想却是不对，咱们姑娘家家，迟早是要嫁人的。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母亲自会为你寻得一门好亲事。”
“我可以不嫁人。”贺清婉不屑一顾。
“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的。”陈贺氏语气温柔。
强硬的扯着她来到桌前，拿着富贵的首饰在她头上比对，将一支珠花松松插入她的发间。
“下次不要梳这种头发，不好看。”温柔的手掌抚摸着贺清婉半松半束的长发，陈贺氏语气不满嫌弃，像是在说什么二流子一般的地痞流氓。
贺清婉挽发，一是以簪子发冠将长发束起，二是半散半扎，活脱脱的仙人样式。她在以前也学着男子的样式，以布包裹头发。
京城早已不流行这些，京中的女儿家流行发髻、珠花，以发髻复杂、头面昂贵稀有度攀比。
陈贺氏时常感慨，贺清婉生得漂亮，就是太过素且不正经。
还往自己屋里藏道袍，现在都不想成婚，真是不正经。
都是那些乡下人带坏了她。
贺清婉只觉得她柴米不进，甩开她的手撸下头上的簪花，正要摔时，瞧其材质漂亮，再一想这珠花是贺家给她的，手一转收进了袖中。
她微微扬首，一双美目如同捕食者的目光，透露出难掩的凶意。
贺清婉泄出一丝冷笑，唇角微妙勾起。
“你若是来给我送金银珠宝，就带着你那些绣布花线的东西走，你要是来给我立规矩的，我不介意让你瞧瞧规矩。”
陈贺氏不知自己面前是个多么凶悍专制的人物，本能的皱起眉，一瞬间觉得恐惧，越发恼怒自己居然被同胞妹妹压制。
开口，便是一连串的说教：“下次不可以这样甩开别人的手，也不可以这么和我说话，像是个没家教的。”
呵。
真是没有遭到过毒打。
贺清婉冷眉瞧着她，双手拢着袖，一身雾蓝色的广袖长裙随风微动，犹如乘风而来的嫡仙人，正经又高洁。
“我给你安排了任务，这些日子妹妹就在屋中绣花罢。”陈贺氏将一卷白净的绢布递给她：“此后你就不要出去了。”
“在外与人拉拉扯扯的行为也不要做了，以免叫人看了笑话。”
陈贺氏一边说教，一边拿出几个花样子。都是小姑娘会绣的合欢、鸳鸯与百合，这些花样子同样被递到贺清婉的面前。
她自顾自的说着话，全然没有察觉贺清婉藏在袖中的双手早已握紧了拳。
贺清婉冷眼瞧着她自说自话，目光落在自己犹如破布一般的道袍上，眼神如同厚重冰层下的深海，幽深冰冷。
她伸出手，面上又凶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