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打脸
一连几日,陈贺氏一……
一连几日, 陈贺氏一早拉着贺清婉绣花,到了黄昏再离开。
十足的盯梢之意,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见外男。
若是寻常人, 只怕会想尽办法摆脱。
然贺清婉张口就把人留在自己这边绣花, 一连绣了几天, 绣出十几副花样子。
而她口口声声对绣花有想法,实则连绣花针都没有碰过。
陈贺氏绣了几天, 腰酸背痛的回去。
陪嫁丫头扶着她在石板路上慢悠悠的走着, 一边抱怨道:“夫人!你瞧瞧她, 成天冷着脸说要绣花, 实则连针都没动过一下, 反而干叫您绣了!”
陈贺氏也觉得哪里不对,凝着细眉语句犹豫:“许是她还不会吧。”
“这看哪是看得会的,到底是咱们夫人心善, 纵容她乱来。”
“好了,别说了。”陈贺氏心里也不舒服:“人家是个有本事的, 攀上了陆家,我这也不过是说教教她规矩, 哪里能管得了她?”
丫头撅了撅嘴,小声道:“我这也是替夫人不值。”
陈贺氏叹了口气, 摇摇头明日继续去找了贺清婉。
又是一连去了三天,陈贺氏问她:“你看我绣了那么久, 心里可曾看明白了?”
贺清婉正拿着一本律书看,闻言诧异的抬眸瞧她一眼:“谁说我要学绣花?”
陈贺氏手一松, 绣花东西落了一地,从她的膝盖滚到裙摆。
她神情呆愣,显露出几分不可置信:“你不学?”
“我从来只说要你绣, 何曾说过我自己要绣?”贺清婉撑着下巴,慵懒的朝她扫去一眼。
比起正襟危坐的陈贺氏,贺清婉双腿交叠倚着软榻,悠悠闲闲的翻着书卷。轻轻晲去一眼,透露着几分漫不经心。
陈贺氏浑身都在颤抖,她扯着嘴角,温温柔柔的问:“你不喜欢绣花?”
贺清婉慵懒的翻过一张书卷:“我的手,不是拿绣花针的。”
“那是拿什么?”
“以我之能,拿刀拿剑,手持书卷笔墨皆使得。”
“刀尖笔墨?”陈贺氏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真是在外面学野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且不说有没有德行文采,刀剑这种男人拿到东西,你舞刀弄枪还有谁能娶你?”
她怒不可遏,更多的是被欺骗的愤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没有一点闺秀样。”
“闺秀?”贺清婉拿着书卷的动作一顿,竟是笑了:“贵族女子才叫闺秀。贺家这种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叫什么?”
“——暴发户。”
“穿着一身锦衣,学着人家规规矩矩的样子,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门大户?”
可笑。
贺清婉说话不留情面,她厌恶贺家,这几日却想明白了,她就要在这里,碍着所有人的眼,捧着生母的牌位到最高的位置。
谁能想把她拉下来,掺上沙泥,塑成个批量的雕像,那就来试试!
“你!”陈贺氏气得浑身在抖。
她指着贺清婉,半晌说不出话来。
“嬷嬷,你们还立着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拖下来!”陈贺氏发了狠,决意要给她一点厉害瞧瞧。
“扒了她这身不伦不类的衣服,把新裙子换上,给我把她脚缠上!”
两个嬷嬷示意,对视一眼,撸着袖子恶狠狠的朝贺清婉扑去。
她们眼神狠辣,一双臂膀粗壮有力。扑向人的动作十分迅速熟练,一看就是一个惯犯。
贺清婉半倚在软榻上,冷冷朝她们瞥去一眼。
干净利落的攥住朝自己伸来的手,毫不客气的一掰一推,几声咔嚓就折掉一人的手。
另一人扑向她的腿,她顺势一缩,手腕一撑在软榻上形成一个半旋体,直接把人一脚踹在地下。
咔嚓——
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那个嬷嬷跌在地上,只觉盆骨隐痛,顿时发出犹如杀猪一般的吼叫。
另一个嬷嬷眼神一狠,直接拿了桌子上的剪刀直直朝她扎去。
贺清婉犹如背上长了眼睛,朝侧边一躲,反手捉住之后,猛然把嬷嬷拉上软榻,一个反身把人双臂后折,压制在软榻上。
这一番动作干净利落,像极了十足的练家子。
陈贺氏对上她偏头看过来的目光,心中一虚,惊恐的后退几步。
“你你…你要干什么?”
贺清婉从软榻上下来,洁白的足衣踩在地上,轻若猫步落地无声,走路无痕。
她缓缓上前,一步一步将陈贺氏逼至角落。
一路捡起地上的绣布针线,好心的塞给她。
“绣你的花。”
眼前的女人面容出尘,一身气质压得人喘不过气。好似一座不能攀登的高山压在你的面前,叫你恐惧之余行步如何的反抗念头。
“好…好……”陈贺氏唯唯诺诺的答应,忙不迭的低头专注的看着绣布,好似能从上面看出花来。
陈贺氏哆哆嗦嗦的绣了两个时辰,期间那两个嬷嬷一直在呜咽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