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下属对视了一眼,有凝重的,也有警惕的,更有单纯八卦兴奋的。
但他们屈服于裴渊及的淫威之下已久,再多的话也只能咽回去,不停用眼神示意对方上去问清楚。
……
联邦。
陆非拙跑出两步,又被时轻湛扯着连在他腰上的铁链拉了回去。
他的唇上溅着鲜血,呈水珠样散开,看上去像是开在雪地中猩红的花朵,微微有些诡谲。
此时,他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时轻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军靴在他腰上碾了碾,那条铁链子仿佛硌进了陆非拙的骨头里,又疼又沉,让他皱紧了眉。
“还跑?”时轻湛开口,声音有些微微磁性沙哑,像是有些疲惫。
陆非拙却知道他是大病初愈后的脆弱:“你答应过我放我走的。”他那双眸子仿佛蒙上了水雾,看上去竟也有些无害。
时轻湛没有被他迷惑,若有所思,眸里诡光一闪:“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本事,又回来自投罗网了。”
陆非拙气结,然而他的性子注定了他做不出对人破口大骂的行为,只能是咬牙切齿地看着时轻湛,眸子里不由自主露出一丝悲哀:“少帅阁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什么时候得罪了您,请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恳求的语句多么让人同情。
时轻湛看着他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样子也皱了眉:“你——”
陆非拙继续温和地仰望着他,忽而轻轻抽泣了一声,虽然声音细微,但也的的确确是在难过。
时轻湛手里的链子忽然有些烫手。
他看着陆非拙弱小无助的模样:“陆非拙,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陆非拙冲他摇头,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我没有在玩把戏,我只是……”只是想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只是……
这简简单单的目标什么时候竟也成了一种奢望?
时轻湛没有满足他,反而问道:“放了你,然后你继续去找周铭竞还是殷未枉?”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陆非拙突然安静了起来,他不说话,只是轻轻咬了咬唇。
时轻湛拨弄他头上毛茸茸的小角芽。
陆非拙讶异的抬头望他,正好看到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有几分戏谑。
他分得清好意和恶意,此刻却突然不知道时轻湛为何会主动触碰他。
这人生来金贵,天之骄子,像他这样的下等人向来不受他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