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宜呼吸一颤,抬头有些惊愕地看向凡子衿,「你……你怎么知道?」
凡子衿将沏好的那杯茶递给她,轻轻一笑,「我知道的还不仅仅是这些呢,我还知道,你四姐不是心疾突发,意外去世,而是与情郎私奔了,伯阳侯府方寸大乱下,这才急忙将你推了出来,替嫁进了相府。」
他的语气那样轻描淡写,却让白秋宜听得心惊肉跳,脸色都变了,「你……你其实什么都……那你为什么不拆穿?」
?「为何要拆穿?」凡子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一抿,云淡风轻地笑道,「我娶的是伯阳侯的女儿,老四与老五,又有什么区别?只要你是白家的人,这就够了。」
这样的一场君王赐婚,夹杂了太多的利益纠葛,与其说是娶亲,不如说是两股势力的结合,只要最终的目的达到了,中间娶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分别?
白秋宜听明白了这些后,心中不知怎么,竟无端涌起一股悲凉,然而还不等她按下这些情绪时,凡子衿已经接着对她笑道:「况且,子婳告诉我,她很喜欢你,你手艺精巧,为她做了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还每天陪她玩耍,是个很称职的嫂嫂,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他注视着白秋宜,目光含笑,一字一句道:「比起你四姐那样无趣的深闺小姐,我宁愿娶一位你这样的夫人,难道不是吗?」
他的声音在摇曳的烛火下有一种魔力般,令白秋宜心弦一颤,她竟不知哪儿来一股冲动,忍不住就想脱口而出道:「那我跟沈小姐比呢?」
但很快她就被理智拉住了,没有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因为答案再明显不过——
凡子衿娶她,不过是为了联姻,而对沈小姐,才是真正赤城纯粹的一番情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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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小姐又一次扔了凡子衿送去的礼物时,白秋宜有些坐不住了,鬼使神差间,她总觉得自己应当替凡子衿做些什么。
正好府里的丫鬟来替她送木料,自从上一次被凡子衿教训过后,她们对白秋宜的态度就恭敬了许多,再也不会随意刁难奚落她了。
白秋宜趁机向她们打听沈小姐的喜好,得知沈小姐好茶道,饮茶都有专门的茶具,白秋宜不由心念一动。那几个丫鬟看出她的意图,又悄悄告诉她,这次相爷带回来许多上好的金叶檀木,做茶具再好不过了。
白秋宜心思单纯,未想太多,一拿到那些金叶檀木,就立刻开始忙活起来,她不眠不休地做着茶勺、茶托、茶碟,还有一方精致的小茶桌。
整个过程中,虽然心底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觉,但只要一想到凡子衿脸上露出的笑容,她就有了无穷的动力,即便是为了他去讨好别的女人,她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