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节就这样悄悄地来了,整座城市都沉寂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了。顾舅舅家也挂起了红红的灯笼,还贴上了顾苏城和外婆一起写的春联。顾苏城和外婆一样都能写一手特别好看的毛笔字,顾西陆之前一直想学,但是却没有耐心,就放弃了。
2010年2月13日,除夕。顾西陆和顾舅舅一家一起吃了年夜饭,那天的外婆胃口出奇地好,吃了好多东西。在晚上还和大家一起守岁看春晚。和往年一样,给大家都发了压岁钱,说了好多祝福的话。外婆说:“城城、西陆在新的一年里学业进步,健健康康地成长,清明(舅舅的名字)、甯甯(舅妈的名字)工作顺心。大家平安喜乐,新年快乐!”
那一天全家人都超级开心,顾苏城还带着她到院子里放了烟花。一直到很迟,她和叶卿说完了新年快乐之后才不舍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顾西陆是在顾苏城的敲门声中醒来,下楼的时候她看见顾舅妈和阿姨正在准备早饭。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一的早饭要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汤团,寓意着团团圆圆。早饭过后,家里陆陆续续地有人来串门拜年。顾西陆站在外婆身边,听着她介绍那些从来都没见过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
一个上午,外婆和家里的那些亲戚聊得非常开心。下午送走了亲戚,顾西陆和顾苏城两人一起陪着外婆在院子里聊天晒太阳。顾西陆给外婆揉肩按摩,顾苏城给外婆剥橘子。外婆眯着眼睛看了他们笑着说道:“我有这两个小宝贝,可真幸福呀!我太开心了。”
顾苏城看了眼手表,然后对外婆说:“奶奶,你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下?”
“对呀,外婆你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你刚才都想打瞌睡啦。”顾西陆接话道。
“还真有一些些困了,我这个老太婆真得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就在外婆站起来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倒了下去,然后失去了意识。顾苏城连忙把外婆背到了房间,接着顾舅舅回来了,医生来了....两个小时过去了,顾西陆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梦一样,周围的一切都乱糟糟的,她也不敢去问,就躲在角落里看着医生给外婆检查,打针,挂水。
天渐渐地黑下来,外婆还是没有醒,顾西陆看见医生又给外婆插上了氧气机,外婆又像之前那样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那一天,顾舅舅家灯火通明,大家都没有心思吃饭,春节的喜悦就像是泡泡,在外婆倒下的那一瞬间就开始破裂,消失得无影无踪。顾西陆看见顾舅舅和医生一直在讨论着什么,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甚至无意中听见顾舅妈打电话要给外婆准备后事。
顾西陆发疯一样开始找顾苏城,因为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最后在院子里看见了顾苏城,他蹲在葡萄架下,手上夹着一支烟,烟头上火苗在寒冷的夜里若影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