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泽说:「你今年十九,那年你才多大?你一个小屁孩当时打听这件事干吗?」
苑紫桐说:「我担心她加害于大当家,特意留心了。」
陆丰泽说:「我不加害于她就不错了。」
苑紫桐说:「大当家你有事瞒着我,对吧。」
陆丰泽说:「你真的想听?」
苑紫桐说:「真的。」
陆丰泽看了看院子里孤零零的那面琴,恍然想到了什么。
陆丰泽说:「好,我都讲给你。」
于是他简明扼要地把遇见谷月之后的诸事尽皆讲完,并无偏颇和遗漏。陆丰泽一五一十地讲了许久,两人把酒喝完了三坛。
苑紫桐默然良久道:「我曾杀过许多神仙眷侣,都是先杀的姑娘。剩下的男人,要么反手一剑准备捅死我,要么抱着爱人痛哭流涕,要么被满地鲜红所震慑,再也挪不动步子。但听起来大当家和他们都不同,如果是你,你根本就不会管那姑娘,只是撒开步子狂奔。」
陆丰泽说:「如果我打得过你,就和你拼命。如果我打不过你,我绝不停留。」
苑紫桐说:「我该说大当家冷血么。」
陆丰泽说:「你该说。」
苑紫桐说:「听起来你是为了谷月好,把他又托付给应家。但你到底为什么养了她八年?和她共处了八年?你真的一点不在意她么?」
陆丰泽说:「在意吧。我花了整整八年来培养我们之间的情分,又只花了三天把她关进天牢。但接下来的事,依然在计划中。应家的残忍手段,我向来清楚。不只是酷刑那么简单。他们把人融进墙壁、叫人手脚打结,再把你口鼻连在一起。对于谷月的好奇只会让这种暴戾愈演愈劣,简直要把人重塑成另一种东西。再加上玉凰很快会加速对谷月的侵蚀,夜深处钻心的痛苦不是这个未经磨难的小丫头能抵挡的,她很快会吞下那枚铜钱。」
苑紫桐说:「你想要了她的命?」
陆丰泽说:「这铜钱会杀了她,奇妙的是却不会切断她与玉凰的联接,即便应家也无法从她的尸体上抽出玉凰。尸体不腐,甚至还会保持温度。只要我找到程家后人的踪迹,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让她再度重返人间。」
苑紫桐说:「我不明白……你变相杀了她,干吗要救活她?」
陆丰泽说:「她死了就不再受苦。她活过来就能继续恨着应家。她背后有十九根玉凰,这是当世神兵,所向披靡。如果陆家终有一日要直面整个应家,她就是斩断龙首的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