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
穆正清稳稳地坐在齐长空身边;
而马车外,顾登霄与段迁流则是负责在外驱赶马车。
“这里地方可算是来对了,这里的建筑虽有些残破,但是外形与结构还是能看得很清楚,对你们兴建民宅多少有些帮助。”段迁流拉着缰绳,用马鞭抽动马身,与身旁顾登霄闲谈。
“此处的建筑确实是别具一格,这穆城的城建看上去不比现今的商州大都差。”顾登霄也点头赞许。
这商州大都是天同皇朝第一大商都。
两人简单地交谈着……
然而马车内,因道路的颠簸,穆正清整个人都靠在齐长空身旁。
“这又是作何?别耍花样。”齐长空简单警告穆正清,动了动肩膀想要推开靠在身上的男人。
“我何时有耍花样,这路途颠簸,我头晕。”穆正清一本正经地低语,头依旧是靠在齐长空的肩头。
“佐之失踪的事,可是与你有关?”齐长空微垂着眼,用手指轻轻推了推穆正清的头,“别装晕。”
穆正清抬起头,但身体依旧是懒懒依靠着身前的青年:“昨日替我吸毒的人是顾公子,并非是你。要说中毒变傻的人,也不该是你才对。”
“你此言是何意?”
“我都说得如此明白了,你还不知我此言何意?”穆正清说得坦然,轻轻地笑声动听悦耳,“我说你痴人说梦话,我是好心好意助你们,你可别瞎扣帽子在我头上。”
“说得比唱的好听。”齐长空推开穆正清的身子,眼眸之中暗藏深意,那长长的睫羽暗影倒映在俊颜之上,甚是迷人。
“齐公子若是想听曲或是赏舞,那到我府上时,我必定是会想办法为你安排的。”穆正清缓缓而谈,不凡俊容,唇角笑意闲散。
“你府上那些群魔乱舞我恐怕是无福消受了。”齐长空嘴硬地反击,目光悠悠地顺着微敞的车窗看向马车外……
沿路的街景残破斑驳,尽述着百年的沧桑与孤寂凄怨。
烟雨缭绕的暴雨之中,城中的建筑模煳在暗色之下。
“这城中有一个不知是真还是假的传说,相传数百年前瘟疫肆虐,死了诸多百姓。”穆正清轻靠着齐长空,不知何时已是侧身坐至青年的腿上……
一只手环揽在青年的颈间,一边轻附在青年耳畔低语:“听老一辈的避世之人提起,说是齐禄侯下令封城,将患病百姓给全都给……”
说到此处,穆正清做了一个刀手,轻架在齐长空的脖子上,气定神闲地来回割了割。
“那些百姓的尸体全都埋在穆城以西的西山断魂岗处,那处就连我们避世之人皆是不敢轻易涉足。”
齐长空淡定如常地抓着男人的手,捏握在手心肆意把玩:“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你如此看着窗外,可别看着看着……就看到一些不洁之物。”穆正清微垂着眼,马车内微弱的光影,映衬着他懒意雍容的侧颜,那轻瞥着齐长空的眼角隐含着深寒之意。
有“美人”在怀,这“小皇子”到也是淡定自若。
此刻,车外腾起一股诡异的黑焰。
赫然间,一个披头散发、满目疮痍的鬼妇人,面若白霜,脓血长流,且衣衫褴褛地攀附在车窗上……
穆正清明显感觉到齐长空全身勐然一僵;
他正准备欣赏齐长空惊慌失措的模样……
可是“哐啷”一声巨响后,马车的车窗被重重地关上了。
“将你那些小鬼小兵皆收起来,要是真惹火了我。待他日离开之后,便将你这鬼窝给端了。”齐长空眸色幽幽地提醒身前的男人,那口吻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他日,离开,小鬼,小兵?”穆正清嘬嚼般故作无知地思索着,末了还伸手摸探了一下齐长空的额头,“你病得可真是严重,不过不要紧,到我府上后,我再慢慢为你医治。”
齐长空有短暂沉默,眼底暗华深深沉淀,似在忍耐什么……
“你作何突然关上这马车的车窗,车厢内如此沉闷,若是将我闷晕了,那你可就得抱我下马车了。”穆正清姿态沉定、将手环抱在青年颈间。
马车有些颠簸,这上上下下、摇摇晃晃之举,使得彼此气息靠近。
“风太大,我吹了头疼,不行啊?”齐长空不由分说地抱紧了身前的男人,近距离地“责备”道,“马车里那么宽敞,那么多地方你不坐,你偏要坐我腿上。”
“明明是你先前强行将我抱至你腿上坐定的,为何说得好像是我主动坐上来的一样?”穆正清否认。
齐长空寻思了片刻,并未这方便的记忆。
究竟是谁抱谁,谁坐谁大腿,谁主动谁被动,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无论如何我都有责任提醒你,佐之要是出了事,别说我不放过你,就是那段兄和顾兄也得折腾你。”齐长空奉劝般告诫,冰凉的手紧捏着男人的腰侧。
“陆公子的事与我无关。”穆正清浅声回应。
“顾兄是从小与佐之一起长大的,每日朝夕相对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关系匪浅。”
顾登霄与陆佐之的关系,顾府上下皆乃知情,而且这种关系持续了数年之久。
就连顾家二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穆正清显然无兴趣听这些事,直言打断:“想来是这马车太颠簸,颠得我头晕想吐。”
“你是鬼,又岂会头晕?”齐长空直言不讳,眼下一片嘲弄之色,“你到是吐给我看看。”
穆正清动了动唇,还未出声便感觉到齐长空的手……探入他的雪裘外裹内。
“不过话说回来,我昨日才刚抱过你,若是要怀孕也不会如此之快。”齐长空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男人,眼底倒映出红衫华袍,绮俊面容。
“这你就言重了……”
“你的胎,是怀在这处的——”齐长空指了指男人的心口,暗指其心怀鬼胎、没安好心。
“就算是有,那也你是种下的恶果。”穆正清顺势而言,闲谈如言笑般一语,却是寓意双关。
“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也无论是否是你将佐之弄没了,但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脱不了干系,你最好是保佑他平安无事,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