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渊王妃钟令怀损皇家威仪,未尽夫郎之责,护驾渊王不利,实属有罪,着惩为二十大板,减俸禄半年,望卿悔过,钦此。”
平日也没见皇上对渊王有多用心,就拿让蔺池双娶他这事来说,要是身份相互调换,换成蔺如洲,想必就是立刻弄死钟家满门,也不会让自己入了这皇家宗庙。
“臣,接旨。”语气清淡如水,神色不变,只是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衣物之上,晕染出一色水渍。
将明黄的圣旨双手高举过头顶,还未来得及接过圣旨,一旁已经拖了宫凳,想要迫不及待行刑。
钟令怀虽然初来乍到这上淮王朝,但他也是知晓平常执行杖刑的地方叫做知返台,取自迷途知返之意。
这如此迫不及待,是怕出什么变故?
钟令怀是被两个太监架着胳膊,趴到了宫凳之上,原本涂了黑漆的宫凳,隐约泛着幽幽的鲜红。
双手抓着宫凳一角,钟令怀还是太过年轻,以为这二十大板,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当屁股挨了第一下,钟令怀方才知道,宫凳上的鲜红,是饮了无数宫人的鲜血,才能遮盖过原本的黑色。
额上的汗,豆大,滚落在地,仿佛还能听到清脆的声响。
这方打了三下,这屁股上的衣物就见了血色,哀嚎声惊飞了殿前休憩的鸟,惊慌而逃。
这五下落下,这人便昏了过去,这血水倒顺着衣物滴在了曾挣扎留下的木痕沟里。
钟令怀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趴在软榻之上,想起身看下身处何处,却牵扯到了身后的伤口,“嘶~这二十大板下去,我居然还能活着,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慢慢侧过身去,借着案上微弱的烛光,看见蔺池双蹭着软榻边缘睡得正熟,模样正好,颜如刀裁,色分春晓,口中流有的哈喇子,生生糟蹋了那副好看的面孔。
将软榻里侧的薄衾松散披在了蔺池双身上,平日不算什么难的动作,如今没想到,这么随便一动,伤口就感觉又被撕开了。
看着房内的光线并不太好,估算时间还在半夜,未曾天亮,今日就是回门之日,这二十大板,怕是为了让自己躺上几个月,不能和钟蔚卿见上最后一面。
这算盘,打得是叮当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