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每个人心头都炸响了惊雷。
传言和本尊直言,那到底是不一样的啊!就算外边编排得再不像样子,可到底有几个人是有胆子把将军和国师大人放在一起的!
大家默了片刻,不知哪个起的头,先是稀稀拉拉,然后都七嘴八舌地道贺祝喜。
沈浊水噙着笑,非常欢愉地一一接受了,表现得很有耐心,且真心实意。
“额嫂……”一人刚开口,被旁边人狠狠一拧胳膊,猛地想起来,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改口,“额,国师大人近日身体可好吗?听说最近连日操劳,也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沈浊水大为受用:“嗯,我也觉得是,所以最近我上心着呢,好事将近,不能让他身体不适。“
何等的别开生面啊!
众人面上哈哈哈笑着,实则一个个咬着牙被酸得不行,可混账话是一句不敢说了。
沈浊水都搬出国师大人了,谁敢再拦着他劝酒,于是好车好马地给他送上车,乖觉地给人送走,一点幺蛾子不敢闹了。
沈浊水再没有这么满意得了,刚出了庄子他嫌脚程慢,归心似箭地下车换马,然后看见不远处有熟人立着。
“呦,世子爷?真是赶巧了,您这是也先退了?“
庄恪看见沈浊水过来,拱手告礼,他自然也是一同参见了会宴的。两人虽是有些交情,但一个质子一个重臣,到底身份摆在那里,需要避嫌,明面上不能深交。
庄恪道:“不方便在外久留,马车太慢,我差下人去换一匹马,在此处稍等等。“
沈浊水露出了然的神色:“世子这也是家教严啊,有人等得心急了吧。“
谁知庄恪却冷哼了一声,情绪极其外露,沈浊水都能怀疑自己在他脸上看见不忿和嫉妒的神色了,看着总算像是个符合他年纪的青年人。
“不如侯爷好福气,我家里没人等,是我自己急着回去逮人。“
“额这……“沈浊水哽了一下,明白了什么,半晌笑着摇了摇头。
两个人默默无言了一会儿,沈浊水先转过话头:“之前的事,要对世子说声谢。“
自然是之前柏鹤拜托他的那封密信,以及后来康林王庶子被杀之事,那只是小小一环,却也至关重要。他们两个人抛开柏鹤和卧珉的相识,其实并没什么其他深重的干系,庄恪能应承下来,委实出乎意料,沈浊水不能不谢。
庄恪缓过神色,摆了摆手:“我也只是顺手推舟,自己存了私心,侯爷客气了。“
都是明白的人,话尽于此,可交情也是就此定下来了,以后自然也是彼此承恩的关系。
沈浊水闲聊一般道:“素问世子文武皆是上流,北大营里良兵闲散,世子若是平日无事,也可去练练手,全当助益身子了。”
庄恪眉心一跳,抬起头来直直盯着沈浊水。
沈浊水看着他微一颔首。
庄恪眼中百般情绪流转,而后压过,心中已了然,口中只道:“听说侯爷喜事将近,庄某先贺上一贺,等日后必定备上一份厚礼。”
沈浊水笑得开心:“厚礼也是不必,你和卧珉能来吃上一杯酒就行了,小鹤前两天还提起卧珉,说是许久未见。”
提起心里深藏的人,两个人都笑得温暖和煦了些,原本淡淡如水的气氛微转。
待沈浊水回到国师府,已经很晚了,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进门,见柏鹤在床上睡得正香,一只手牵着床头立着的重甲的衣角。
沈浊水回到身边,柏鹤早已不再用这座重甲缓解思念之情,只是今夜他以为沈浊水不回来了,他又养出了习惯,自己睡不着,便又将这座重甲搬出来了。
沈浊水心里酸涩不堪,他远在西北时,就在黄钰寄来的信件中知晓了柏鹤摸着重甲睡觉的事,简直是要心疼死。他稍稍一想自己不在柏鹤身边的那些时间里,小家伙晚上可怜兮兮地牵着冰凉的铁甲入睡,心就疼得像碎成几瓣,每一个碎片都扎着血肉。
重甲性凉,染得夏日里柏鹤的手还发冰。
沈浊水握住那只手,微微使力掰开,上床把人拥进怀里。
柏鹤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眼睛迷蒙着挣开看人:“嗯……你怎么回来啦?”
沈浊水抬手覆住他的眼睛:“嗯,我回来了,睡吧。”
【作者有话说:三章内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