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是耀眼的栗色,身上唯一的破烂小坎肩随意敞着,露出他从胸膛延伸到腰腹上,那勃发的肌肉线条。
还有那从肚脐往下延伸的深黑色体毛,挂着汗水的湿意,深深埋进了那青色的粗布裤子里。
我没有想到,自此之后他竟也深深地扎根在了我的记忆之中,成为了我挥之不去,还纠缠了我一生一世的醉生梦死。
等船到岸前,他就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端着烟杆抽,那是霍然给他送来的叶子烟,看到那包烟的纸上还有我笔上落下的墨汁,好像竟能在漫天的热浪中寻到了一股凉爽的墨香。
下货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一人扛过五个袋子的苦力。
好像他总有一股使不完的蛮力,我想,他真像一个大英雄,保护着霍然,我就更想多替霍然照顾他。
一听说他身上有伤,我就主动帮他涂药。
直到有一次,码头来了一伙人,一个两个拿着大棍子,见到什么砸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林家的码头撒野。”
“砰——”一声闷棍朝说话的码头经理打去,随后他趴在地上,吐着打落的牙和一股血腥。
帮我撑了一路伞的人都称“小钱”,他识得几个字,所以被父亲指派着当了我的助理,他护着我往角落里后缩退让。
终于他开口说道:“你们别乱来,这位可是我们林家的小少爷,他若有事,你们全部都要陪葬!”
我正惊异这小钱说出的话吓人,跟着,一个正在丢弃长棍的人就从身后拔出一柄砍刀,冷冷道:“那就太好了,这东码头可以易主了。”
我一下就瘫坐了下去。
嘴里正想喊一声救命,就见那柄砍刀已经劈在了小钱的身上,鲜血飞溅,我惊叫着看到小钱重重砸到地上的身体。
拿刀的人一把抹开自己脸上喷溅的鲜血,将刀尖对准地上抖成了筛糠的我,微翘着一侧嘴角,扔出了一根麻绳给我。
“自己栓上。”
我抖着的手几乎拿不稳那绳子,最后,还是这人将我的手栓了个牢实,用头绳子牵在他手里,拉我起来。
我脚上完全没有力气,他只有捞着我的腰,一边提着刀对码头上反抗的苦力挥着刀,一边把我夹在腰侧往外走。
直到,这个时候,还有一人从后面冲了上来,大喊道:“放了他!”
4、子弹在飞
拿刀的人,像是被从后面踢了一脚,摔在了地上,我也摔了下去。
身体翻滚了一圈,我就听到刀从他手上脱出的声音,紧跟着,他又动作迅疾地捡起了刀往后砍去。
我知道,这个时候正是我可以逃跑的唯一机会,但,我的脚软的没有力,手也抖得快散了架,只能躺在地上看着拿刀的人朝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