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
一群人乌泱泱跑回寺里,见杨曳。
「我们要下山。」姜彦武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没什么要求,你们不要打扰我就好。」
殿外日头西沉,屋内昏暗,杨曳把香插在香炉里,虔诚地拜了拜,孩子在一边,无聊地敲着自己听不到的木鱼。
姜彦武他们在寺内住下了。
这天晚上,我去找杨曳。
「为什么不让他们走?」我问。
「换个问题吧。」杨曳说。
「寺里有粮食吗?」
「有。二百斤。不过,只有我们能吃。」
「那这些人吃什么?」
「你先回吧。伤好了吗?」
「还有些疼。」
「再养养吧。」
其实,我的伤早已好了。一直不敢说。怕输吗?大概是。我要早鼓起勇气,和他打一场,不会落入如今的困境。既然如此,也没有立即打一场的必要。我猜杨曳早知道我伤好了,我拖延,他不说破。
第二天,杨曳将这些唐军全部叫到大殿里,数清了人数,共计十六人,除去我与杨曳、孩子,是姜彦武所率的六个同乡兵,四个折冲府的戍边兵,三个被俘的黄巢兵。杨曳一人发了一个小布袋,打开看,是一些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