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沂怀瑜是让皇帝一路抱去如意宫的。
他恍恍惚惚的，已不大清醒，见周遭景物陌生，便乏力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醉了，需得休息。”薛慎牢牢将他抱住，道：“朕带你回如意宫。”
“如意宫？”
“对。”
“那是……哪儿？”沂怀瑜迷迷糊糊地问，眉头轻轻蹙起，小声道：“我不想去……”
薛慎只觉他一副懵懂模样甚是可爱，便含笑地哄他道：“那你想去哪儿啊？”
“我想……”沂怀瑜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想回家……”
“回家？”薛慎抱着他跨入如意宫。
沂怀瑜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薛慎低声问他：“那你想回哪去啊？”
“回……回沂北……”
“不行。”
沂怀瑜一脸“你不可理喻”，含糊道：“回吴家……”
“也不行。”薛慎将他抱紧，强势道：“你是朕的，哪儿也不许去。”
沂怀瑜迷迷蒙蒙的。他吃多了酒，又让人骗着喝了药，整个人稀里糊涂的，一段话从他左耳进去，又整整齐齐地列队从右耳出来，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呆愣了好一会，突然微弱地挣扎起来：“你……不要抱我……不能抱……”
薛慎非但不松手，反而将他锢得更牢：“为何？”
“父王说了……三岁起便不能要人抱着，不然……不然要抄书的……”沂怀瑜委屈道：“你要害我……”
他本就找不出几分力气，说出来的话很是软绵，跟撒娇似的，怪惹人怜。
宫女们上前来要替二人更衣，让薛慎以眼神斥开，他抱着沂怀瑜越入寝室中，温情款款道：“不怕，朕抱你不罚，朕疼你。”
门在薛慎背后缓缓合上，沂怀瑜挣扎着抬起手在门板上一搭，大抵是最后一点未消磨的理智，只是薛慎抱着他往前走，他的手便垂落下去。
他让薛慎放到床榻上去，头微仰地枕着玉枕，神色很是茫然。
薛慎将手放到他脸颊上，以指腹轻柔他柔软的水红唇，满怀温柔道：“入了这如意宫，你便是朕的人了，知道么？”
沂怀瑜一知半解地望着他。
薛慎笑了一声，伸手去探他牢牢绑好的腰带，才松开一道缝，便叫沂怀瑜抓住了手腕。
说是抓住，倒也不贴切，他没什么力气可用，只算是搭上。
沂怀瑜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他已然昏昏欲睡去，这时努力地睁开眼睛，问道：“你要……做什么？”
薛慎轻柔地拨开他的防备，边答道：“行人事，贪晌欢。”
念着惦记着三年多余，才折下的一枝玉白菡萏，终于上了手，要到了赏玩的时候，自然是得拨开花叶露出蕊，仔细地采撷。
他说得隐晦，沂怀瑜便听不懂了，懵懂地尝试思考，一边想一边往下垂眼皮，他快睡过去，便也不清楚，有什么东西顺着衣襟滑入，触及白月之内。
如同巢穴中安睡的幼兽，非要等到猎刀临头时，才知道要跑。
薛慎探手弄菡萏，时轻时缓，描摹着叶瓣内侧的柔软纹路，越发心头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