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怀瑜静静地躺在床榻上,额上敷着湿布巾,脸颊滚着病红,整个人烧得要坏了,连鼻息都滚烫。
就这床头烛台昏黄的微光,泽兰将布巾重新浸水拧干,再仔细放回沂怀瑜额头上。
她将沂怀瑜的头和颈子垫高了些,端起汤药,一勺一勺地喂。
等碗见了底,泽兰渐觉眉间微酸,她才惊觉方才竟始终紧皱眉头不曾放松。她端起碗与烛台出了门去,关上门时长叹了一气。
身为男子被封为宫妃,这样的荒唐事竟落到他身上……
不过想来也是,除了是他,还能是谁。
次日,皇帝册封如意宫“娘娘”为宜妃,与柳将军迁升西南总督的消息同道传入宫闱,消息之惊人,令贵妃娘娘破了相。
柳贵妃照着铜镜,镜中人样貌昳丽,只是额角伤了道口子,添了瑕疵,她皱紧眉头问向冬萤:“闻说他病了?”
“是。”冬萤道,“听说夜深时突然起了高热,至今未醒。”
柳贵妃以脂粉遮盖伤口,迈着匆促的步子往外走:“去如意宫。”
沂怀瑜躺在床榻上,脸颊上晕着一片浅浅的红,眉头轻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柳贵妃在他床边坐下,探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忧心道:“还烧着呢……太医可来过了?怎么说?”
“回娘娘,李太医来过两回。”泽兰回话道,“说是那处伤口发了炎症所致。”
柳贵妃蓦然将帕子攥紧,她落在沂怀瑜身上的目光中藏着深深的歉疚,唇动了又动,欲语还休。
泽兰看出来她有话不便说与她听见,便寻了个由头出门去,又不走远,站在寝室外,侧耳听里头的声响。
寝室内久久无声,柳贵妃一腔愧疚不知从何诉起。
良久,她塌下眉眼,长长叹出一气:“本宫……我……对不起。”
话匣子一打开来,后头的话便不那么难以启齿了。
“这些事我压在心里头难受,想来你也听不着,正好说给你。”柳贵妃将被角掖好,轻声道:“皇上还是太子时,我便嫁给了他,也称得上是皇帝身旁的老人了,很多事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是不是以为,皇帝是在宴会上才想要你?不是的,不是……”
她苦涩道:“早在三年前,他去沂北走了一遭,回来便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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