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喊我来,屁事儿没有。」我熟稔地怼回去。
「你不是说,他们都看不起你,都说你是唐姝的替代品。」他自有一番道理,「今天之后,谁敢看不起你。」
我们四目相视,无比真诚,又无比敌对。
半天,我开口,说的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话:「放过我吧许径山,帮我还掉我的债,我们两清,让我能堂堂正正做人,不用再躲在阴沟里。」
「不行,如遇,不行。」他温柔地理着我额前的碎发,声音好听到不像话,「我会帮你摆平追债的人,会让你衣食不愁、高枕无忧,但永远不会帮你还清。只有这样,你才永远需要我,然后待在我身边,再也不会突然销声匿迹,像在国外那样。」
我死死咬着牙,用气音逼出来几个字:「你真混蛋。」
「混蛋就混蛋。」他将我搂在怀里,「只要你留下来,怎么都好。」
「无论多恶心?无论多卑劣?」我鄙夷地瞪着他。
他却恬不知耻地点头:「无论多恶心,无论多卑劣。」
许径山那笔生意自然告吹,赔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比我欠得多。
有钱真好。
他到底今时不比往日,曾经破产的许径山一穷二白,浑身上下巴拉个遍也搜不出来几百块。
如今却能冲冠一怒为红颜,豪掷千金演一出自我感动的拙劣戏码。
我第二天去画廊,隔壁艺术工作室的老板娘给我送来一把花。
她说:「真羡慕你啊小李,你男朋友真懂浪漫。」
「什么浪漫?」我却一头雾水。
然后她给我看她和朋友昨天去江边的照片,夜幕之中,对岸摩天大楼的百米大屏上,赫然播放着我的画。
它不在阴沟里,它在发着光,在照亮夜空,在被百千人抬头凝望。
许径山不懂画的,我珍若瑰宝的艺术,不过是他眼中沽名钓誉的玩物,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儿,也不屑的做。
那……
我想起昨晚唐惟说,他想请我去个地方。
「你喜欢上我了?」我给唐惟拨过去电话,开门见山,直接沉默了对面。
半晌,他清清嗓子:「没有,是喜欢创作。」
他说,「或者说,尊重创作。你和你的画,都不该在阴沟里。」
「你哪里弄来的那幅画?」
「秘密。」
我不死心,继续追问:「你有什么企图,干吗和我示好?」
他又不言语,我真是叫人哑口无言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