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把我当唐姝的替代品。」我转而看向唐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唐先生,你想知道唐姝的死因,想知道她和许径山的过往,想让罪魁祸首为她的死负责。只有这样,你才能解脱,才能被救赎,从没有保护好唐姝的愧疚自责中挣扎出来。对吗?」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但是很遗憾,唐先生,我也不知道唐姝的死因。我只知道她手上有很多许径山的资料,那些资料,足够毁了许径山,也足够救赎被许径山毁了的人。唐姝死了,你是唯一能拿到那些资料的人,也许那些里面,也藏着你想要的真相。」
「所以,你就用那幅画吸引我,让我主动找上你。」
「对。」我爽快承认,「许径山说过,唐姝很讨厌那幅画,讨厌到曾逼迫许径山烧了它,却又一直藏在自己的手机里,不停看不停看。所以,我猜你肯定从唐姝的遗物中见过,只要我把它挂出来,你一定会进我的画廊。」
他沉默了,我们互相吸引的关键,至此昭然若揭。
「其实,不只是遗物。小姝离世前,给我发过一封邮件,一个字也没有,只有那幅画。」他突然盯住我,将我来回打量,「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实话,画里的人,到底是谁?」
我撒了个谎,我不得不撒,我说:「是唐姝。」
其实不是。
画里是谁,我知道,许径山知道,唐姝也知道。
我不敢说,我太懦弱了。
「唐先生。」我试探着问他,「所以,你会帮我,对吧。你家世显赫,有钱有势。你有庞大专业的律师团队,有老道事故的商场精英,你一定有办法,对吧?」
我一字一顿,把我的目的吐露得明明确确:「一定有办法毁了他,毁了许径山。」
唐惟直勾勾地看着我,他还是悲悯且鄙夷:「我其实挺同情你的,你可能,连不说谎的能力都没有了。」
事实上,许径山和唐惟都没有告诉我的是,唐惟对他的制裁和掣肘,一早便已展开。
我好几日不去画廊,许径山便问我,怎么又三分钟热情,画廊才开了不到一年,就没了兴趣。
他说着走过来抱我哄我:「不爱去不去也行,本来就是买给你打发时间的去处。你还有什么新爱好?我一并买给你。」
许径山眼里,我从来都只是个宠物,而不是个人,四年前如此,如今也一样。
我不该有自己的事业和人生,我只该在他的庇护下精心梳洗自己美丽的一身羽毛,这便够了。
其他的,都是玩闹,是消遣。
「画廊租出去了,你忘了吗,给唐惟。」我哂笑道,「摄像头里,你不是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笑容却冷了下来,逐渐降到冰点。
我感受到一丝危险,不由自主地往后撤了撤。
「那你知道,他就要在我买给你的画廊里,公示他新参与的项目吗?」许径山鼓着腮帮,咬着后槽牙,「从我手上抢走的项目。他在示威,在借你的手,打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