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试试,许径山,我一无所有,我光脚的不怕穿鞋。」
趁着他恍神的功夫,我用被子裹住身体,退缩到床头,和他拉开距离:
「你不是问我恨不恨你,想不想毁了你?是,许径山,我恨你,恨透了,想毁了你,想极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当年,是你,和唐姝,是你们联手毁了我一辈子……」
许径山凑过来,捏住我下巴,蛮横得往上抬:「你以为,你勾搭上唐惟,我就没办法了吗?如遇,你想过吗,如果唐惟真的知道一切,知道所有真相呢?」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也相信唐惟迟早会知道。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许径山维系着表面的和平,互相熬着对方。
我知道他生意上得罪了很多人,也知道唐惟一直在给他好看。
他愈发地情绪化,也愈发地缠着我。
他说怕我跑了,他说他为之前马老板的事情赔钱的时候,想的居然不是这些钱,而是万一有一天他身败名裂,他身无分文,他保护不了我,我一走了之他怎么办,我被人伤害他怎么办。
这样想着,许径山甚至有一天主动告诉我:「如遇,我为你存了一笔钱。倘若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这些钱够还清你的债,够你衣食无忧过十几年。」
「呸,谁稀罕你的虚情假意,你就是活该许径山。」可我不领他的情,我还骂他,「你就该进去,你就该死!我不说别人,不说我自己,就是为了季柔,你也该死!」
他沉默了,然后把我搂得更紧:「我不死,我欠你的没还完,我不死。」
臭男人,他还知道他欠我的没还完。
许径山到底是老手,这些事儿整不倒他,起起伏伏,最终他屹立不倒。
唐惟屡屡出招,他也屡屡见招拆招。
那日我在画廊里画着画,唐惟来找我,他说要带我走。
「去哪儿?」我问。
「去哪都好,先离开这里。」他看着我,像是看着多年前的唐姝,仿佛他拉了这一把,唐姝就不会死,我也就不会万劫不复。
「我自己吗?」
「我可以送你,或者你先离开,我会找机会接你回来。」他耐心地和我解释,「许径山最近动作很多,我怕他会伤害你。」
「找机会接我?他那时候也是这样说……」我突然失了神,不自觉地喃喃道。
「他是谁?」
「没……没有。」
可是,鬼魅般的声音却在此时于门口响起。
「能是谁呢,当然是我了。」是许径山,他阴魂不散,他怎么可能让我走,还是和别的男人走,「如遇,你总是这样,叫人不省心。四年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