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他刚刚转过弯,竟然看见了宋若翡,宋若翡亦看见了他。
他心虚得很,先发制人地道:“狐媚子,你是昨日受的伤,为何今日便下床榻了?”
宋若翡不答反问:“你手中抱着的是何物?”
“与你何干?”虞念卿正要从宋若翡身侧掠过,却被宋若翡抓住了胳膊,立即恼羞成怒地道,“松开!”
“不松开。”一炷香前,宋若翡原是让如兰请虞念卿过来与他一同用早膳的,如兰却禀报他虞念卿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出去了,所以他才会在此处等虞念卿回来。
虞念卿想要挣脱宋若翡而不得,欲要用力,但视线扫过宋若翡面上的擦伤,念及宋若翡身上皮开肉绽,不敢用力。
宋若翡瞧着虞念卿怀中的宣纸包,发问道:“里面藏着的东西是我不能看的么?”
若是给予宋若翡肯定的答案,宋若翡或许不会追根究底,但必然会更加好奇;若是给予宋若翡否定的答案,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欺骗宋若翡,他必须将宣纸包打开来给宋若翡看。
两难之下,虞念卿语塞了。
“罢了,我不问了。”宋若翡松开虞念卿的胳膊,后退一步,柔声道,“记得来饭厅与我一道用早膳。”
虞念卿暗暗松了口气,正欲推门而入,手一滑,宣纸包突地从手上掉落,即刻松了开来,里面的书籍随之乱七八糟地四散在地。
宋若翡乍然见得描述“观音坐莲”的一页图画,大吃一惊。
买书并不是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却原来虞念卿买了春/宫图,怪不得虞念卿会鬼鬼祟祟地从后门进出。
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有何不可,纵然虞念卿尚未及冠,但与虞念卿年龄相仿的少年中有已订下婚约者,亦有已成亲者,成亲早些的,甚至已为人父了。
虞念卿所烦恼的心事是因为不知该如何排解自己陌生的反应么?抑或是不知该如何抱女子?
因而虞念卿才会买/春/宫图。
虞念卿面色一白,蹲下身去,手忙脚乱地急欲将所有的书籍捡起来,却见宋若翡亦蹲下了身。
“狐媚子,我……”他苦思着措辞,实在想不出合情合理,光明正大的理由,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索性直截了当地道,“你不责备我么?”
宋若翡摇首道:“我为何要责备你?”
虞念卿怯生生地道:“我买了这样的书籍,你不责备我么?你不讨厌我么?”
——他突然意识到比起患有隐疾,他更害怕被宋若翡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