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男女各占据沙发一角,常婉率先道:“新闻报道已经出了,该看的人也都看了,医院那边也出了宣传册,现在想划清界限,是不是有些来不及了?”
江忘明显一僵。
看他脸色变化,常婉赶紧摆手:“我不是讽刺你的意思哦!就是,首先我觉得吧,你既然答应帮我爸背书,肯定遇见了什么难处。二来,这批药是经过各个方面质量检测的,符合标准,你并没做什么丧良心的事,对吗?既然如此,你何不将这笔钱留着。难道你帮他打完了广告还免费嘛。”
女孩故作俏皮,可江忘没应。
片刻,他起身要走,“既然叔叔不在,我改天再来。”
钱是亲自收的,作为礼貌,他总得亲自还。
“单纯的好人是不容易幸福的!”
面对江忘的背影,常婉忽在后边喊,“江忘,我知道你是骆驼,被扔在沙漠也能求生。可往往逼死骆驼的不是沙漠,只是一根稻草,你懂么?”
就像他的父亲,终生执着珍爱的物理,以为无愧于心,最后还是被现实压弯了腰。
是,这样吗。
我终究放弃了去陈家。
家属院楼下,我接到快递电话,说我有什么快件必须当面签收。而后我就像找到最适合的借口,闷头又冲回公寓。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江忘解释钱的事情,口口声声说自己想办法,却一而再三显示自己的无能。
“您好,是林月亮小姐嘛?”
“对我是。”
“这是重要件,保过价的,麻烦您出示下身份证领取。”
我看着快递页面上模糊的地址,隐约显示来自北京。盒子轻得很。领取完毕,我一边走一边拆,进了电梯刚好拆开,发现躺在里面的是张银行卡。
以及,陈云开龙飞凤舞的笔迹:你生日。
好像在告诉我密码。
和江忘公开在一起后,陈云开很久没与我联系过。突然寄来张银行卡,不用想也知道身边有人告密,但我直觉不能收。
“把完整地址发我,东西给你寄回去。你要装消失,我就给陈阿姨啦。”
我主动给他发消息。
陈云开回来一个不屑的表情,“想什么呢?我哪儿来那么多钱去。还不是我妈,异想天开,以为经我的名义递给你,能让你妈好受些。她知道自己出面阿姨估计没脸要。”
果然是为彼此废天堂的姐妹。
有的口根本不用开,有的事心照不宣。
这么一说,我立刻如释重负。原先的烫手山芋顿时变成雪里的炭,渐渐让我有回暖的感觉。
如此一来对江忘也有交代了,就说是向陈阿姨借的。
为了尽快解决纷争,我马不停蹄揣着银行卡跑去医院,顺便通知伤者家属去交警队签和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