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温玹随手就拿来焚香,也不怕被识货的人顺手牵羊。
又想撞船时,他还出手阔绰地送了汪长老一盒极品归元丹,上了船又分外奢豪,哪里有什么断奢之举?
思及此,含瑢越想越气。
温玹在四处败家时,她却在东躲西藏,街边偷包子,不由怒从心起,一伸手恶狠狠地将他摁在桶边。
「说,幼狡为什么只吃你的菜?」
船上那顿尴尬十足的早膳,是因幼狡拼死拼活要冲去沈南月那处而起。
用膳途中,幼狡碰也不碰裴景清备的菜,真真反常。
彼时含瑢有过疑惑,却无从考量,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有心人的安排。
「啊,那个啊……」
温玹闻言,视线随着水珠从含瑢的锁骨滑下。
他眉心舒展,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夜里被他回味过无数次的美景,嘴上却是无辜,「狡兽喜欢幽月草,徒儿不过是给它带了些故乡旧食。」
好一个故乡旧食!
含瑢是彻底气歪了嘴,真真觉得自己是从头到尾都被他拿捏在掌心。
「好了,师父问完了,现在该我了。」
水声哗啦作响,温玹揽住含瑢的腰,掬了捧热水淋上她微凉的后背。
他抬脸向她,湿发顺在脑后,少年光洁的面容美得让人心惊,含瑢脸微红,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腰肢,「你要问什么?」
「为什么要走?」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箍住她的腰身,不允她退后。
含瑢微愣,想起了秘境中的那场屠杀,蛇藤食人,行尸满地,如修罗地狱之景。
一瞬间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人亦止不住轻颤。
温玹眯眼,歪了歪头,「小秘境里,师父都看到了?」
含瑢撇开脸,没有出声。
温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片刻后缓缓道:「瑢瑢怕我。」
她的确是怕的,在看到那般可怖的场景之后。
可这片临渊大陆本就充满了血腥与残酷,处处皆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一个从地狱里爬出的少年?
想到此处,含瑢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少年的眼神在一点点变冷,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逐渐失温。
「瑢瑢说过,待我之心,可比日月。」
他的声音很轻,眉宇间还有一丝无辜。
可无辜之下却是厉鬼深渊,只要她敢否定一句,就要将她拖进渊底。
含瑢一颤,陡然想起梦境里,温玹那满腹怨毒的模样。
她立刻伸出双臂,将他用力一抱,一双细臂环住他的脖颈,视死如归道:「我才没有说话不算话——」
温玹微顿,下一瞬翻身将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