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眼中笑意尽褪,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漆黑恨意,她抬起了手。
“本宫母兄皆因你而死,陆酩,你欠本宫的,啖肉饮血难尝其一二。”
芋沿
手掌缓慢地下压,生筋行将绷裂的呻丨吟声令人须发戟张。
“公子岸可是刚刚平定叛军的功臣啊,怎么能......”周臣中有人小声嘀咕,旋即被同僚捂嘴拦下:“什么功臣,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溧阳侯么,色欲熏心罢了,也不可惜。”
符离岸朝陆酩歉声:“是我连累侯爷了。”
“说什么傻话,”陆酩握了他的手,道:“护不得你,溪初又何必苟活。”
正当箭雨齐发之时,西南宫门方向轰然传来一声爆响。
在那短短几瞬里,符离岸惊觉天地倒悬、五感沦丧,四肢五脏六腑皆被恐惧之手攫住。烟尘阻绝了视线,他的世界只剩下洞穿耳膜的尖锐嗡鸣。
直到一只手在巨大的震动中拉住他,符离岸混沌未开,全凭一点本能给出些许回应。对方却像是有了感应般,越发用力地握住他手腕,猛然一提,将他带出了失张的漩涡。
符离岸重获五感的第一时刻,最先感受到的是陆酩掌心的温热,再然后是他关心则乱的眼神,以及无声翕张的嘴唇。
“阿离,阿离......”
隐约的呼喊时远时近,伴着愈渐显明的急迫。符离岸晃了晃脑袋,被侯爷一迭声唤回的清明让他精准无误地寻到了对方的唇。
这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同时象征着抚慰与撒娇。在那之后符离岸回握住陆酩的手,低沉道:“噤声,跟我来。”
我再也不搞啥极限操作了,吃完饭在电脑前码今日份的三千字,颈椎僵得我差点高位截瘫…
一壶浊酒敬风尘(四)
顺安七年八月十七日,北周灾变。史书有载,当日巳时,王城西南角一声大震,烟云烛天,城楼动荡,东自朱雀大街,北至平关桥,长二、三里,方圆十五里皆为齑粉。[1]
这些都是陆酩后来才知道的。
一声爆响过后,群臣皆作鸟兽散,百人弓箭队的包围圈被声浪冲开了一道口子。符离岸没有多余的话,拉上陆酩一路熟悉地撤向后殿。
王宫内外已经乱了,游廊、阶下到处可见奔逃的宫人,符离岸脸上始终带着与四周乱象迥然不同的镇静。
混乱中,他们依稀听到了“城门”“爆炸”的字眼。
符离岸引着陆酩来到偏殿一隅的暗门,脚下似有迟滞,然而不等被侯爷察觉到他的踌躇,片刻还是俯身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