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没有那些苒苒物华休的感叹,她死死盯着符离岸,神色狂放:“便是证实了城楼爆炸与莫如归有关,又如何?指使宫婢刺杀周王的罪名,你到了逃不掉。”
从见到符离岸的一刻起,慕华大概能猜到,陆酩十有八丨九已经出城去了。她虽恨自己不能手刃仇敌,但好在符离岸已入彀中,慕华很清楚她的这位王兄对公子岸的情感,往他心口扎刀的滋味,想来不会比凌迟逊色半分。
慕华念及此,胸中快意,她朝着符离岸步步紧逼:“公子岸,你以为戴上这镣铐,还能有解下的一刻吗?你太天真了,太庙内外都是公主府的私兵,城防营保不了你,陆酩?哼,待你死后孤会将你拆骨剥皮,好好奉与王兄聊表心意。”
符离岸静静地望着她。
“殿下明察,”薛统领再度开口,“末将业已查明,我王遇刺一案,另有隐情。”
“管他是何隐情,孤皆都不认!”慕华大袖一挥,袖口以金线密织的五彩凤凰瞬间活过来,透出不可一世的嚣张,“孤要你今日死,陆酩便休想明日再来为你哭坟。薛大统领,你要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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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不独爱与恨(五)
“造反?殿下拿这样的罪名唬人,不是逼着末将把路走窄么?”
薛统领对上慕华公主渐渐漫开血色的眼,眉间透着冷硬:“我王在世时体恤公主思母之情,在北向大虞的官道上为淑太妃起了一座宗祠,由城防营把守。我王仁厚,岂料公主连一个真相都不愿剖与他,先王泉下不安,城防营将士亦感齿寒。”
慕华以手抚膺,额角抑制不住地起了汗:“你什么意思?”
“公主何必紧张,”薛统领改换了和颜悦色的形容,说:“只要今日殿下在先王灵柩前澄清了真正的凶手,城防营上下感念公主恩德,必将夙兴夜寐,替您守好太妃亡魂。”
他话里的警告意味甚是明显,慕华真就心生忌惮。她远尚异乡多年,一颗心早被空虚和怨艾蹂躏至扭曲,慕华不期望此生还有重回大虞的一天,对母亲的凭吊就成她荒芜岁月里仅存的温暖。
“你敢对母妃不敬,孤定掘尽薛氏祖坟、鞭你先人尸骨,百倍、千倍、万倍奉还。”
薛统领对她的威胁浑不在意,来路毁弃,自己也是一无根人,还怕什么。他走几步,坦然道:“敬与不敬,皆在殿下一念之间。”
慕华沉默之际,薛统领与符离岸视线交汇,自那一眼里看懂了公子的不忍心,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
“刺杀周王的胡女确为棠眠夫人侍婢,但公子对此却是不知情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