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五被扯得直扑向前,他在公主府地牢受拷打多日,早已虚弱的走不动道。莫如归毫不关心,粗暴地拖着他径自朝外走,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恍然地,门窗外人声大作,铠甲琅琅似是极为训练有素。莫如归凌乱的脚步一顿,院中笛声悠扬,经年未闻熟稔如昨。
“阿离......”莫如归呢喃着,打心底泛起一股恐惧,毁掉面容的那道疤无由地抽搐。
“公子岸。”
丹楹刻桷不复,朱甍碧瓦蒙尘,唯有横匾上大漆描金的“莫府”二字,还依稀铭刻着昔日盛景。符离岸就站在庭院正中的那棵凤凰树下,吹奏太傅当年手把手教与他的笛曲。
“侯爷,城防军已在莫宅之外设伏,咱们的人马也已清点待命,随时可以发起强攻。您看……”
陆酩抬手制止了霍瞒的询问,视线停留在符离岸身上,一直没挪开:“不着急,再等。”
“等什么?”霍瞒不解,压低声道:“玄五可还在他手上。”
陆酩转过头,眼神透着洞烛幽微的犀利:“我问你,除去炸城楼所用,剩下的黑火药去了哪?郡守府已下诛杀令,他今日为何还要冒死前往太庙。”
霍瞒怔了怔,眼神斜向几里地外分外孤赫的太庙庙顶,猛然一惊:“难不成,莫如归打算玉石俱焚?!”
陆酩语气沉重:“太庙与清音阁一样,地下全是阡陌交通的藏兵洞,延向东都每一个角落。”
他不必把话点透,以霍瞒的战场经验,当知百来斤火药的威力,足可荡平大半城池。
一曲终了,宗祠内仍不见响动。符离岸无声地叹口气,正过身,对陆酩露出个抱歉的表情。
“无妨。”陆酩踩着厚厚的落叶上前,替符离岸理好被风拂乱的发,掌心贴着他:“不念旧情之人,便交由苍梧军料理。”
话音落定,身后门扇洞开,然而迟迟不见人现身,莫如归的意思很明了。
攒拥廊下的一帮子周臣里便有人喊:“公子万万不可!先王薨逝,您是北周将来的掌权人,不宜铤而走险!”定睛一看,喊话者正是前日在宫宴上以“野种”直呼的臣子。
穿堂风来得迅疾,符离岸侧身挡掉些许,全不理会那起前倨后恭的小人,对陆酩低声道:“等我出来。”
陆酩没来得及说话,忽觉怀中一满,炽热的滚烫的呼吸瞬间覆面而来,唇舌被撬开,带着公子独有的骄横意味,长驱直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霍瞒,他咽下唾沫,勒令众将士:“都背身,不许转过来!”乌云成了唯一不听话的那个,猫头越过肩膀还待偷看,被霍大人一把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