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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暗醋(1 / 2)

第一百零九章 暗醋

慕容昀一个眼神扔过来,吓得文兴帝没有用敢喊第二声的救命。

他小心翼翼地躲在苏郁孤的身旁,一双眼睛警惕着慕容昀。

慕容昀走两步,他挪一步,慕容昀一步跨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捏住苏郁孤的腰,用苏郁孤挡在了慕容昀的面前。

他不抓苏郁孤还好,这一抓,慕容昀一双眼睛里的星火点点顿时烈焰丛生,反应过来的文兴帝才明白这次自己死定了,他竟然抓了苏郁孤的腰,未来王妃苏郁孤的腰。

手上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赶紧将苏郁孤丢开,偌大的勤政殿,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最后只能跑到堆叠着折子的案桌前。

隔着案桌,他紧张的道:“你先不要急,这,折子,打翻了挺麻烦的。”

慕容昀冷笑一声,反手便运内力将那桌子给掀翻了。

一把将文兴帝给抓了过来:“折子内阁会处理,大不了他们今晚忙一忙,皇上,皇兄,我们现在还是说一说你这药的问题!”

文兴帝其他的事情还敢和慕容昀耍赖,偏偏这事情不敢,这事情他是真的不敢。

当初第一次被发现的时候,昀王直接将他宫里服侍的人全部给斩了一个一干二净,还找了李院正在宫中盯了他一个月,天天没事儿就是一日三大碗的苦得舌头发麻的药,吃得后来他觉得大白米饭和白开水都无比的香甜。

如今再次被发现,还是苏郁孤诊治出来的,这连隐瞒都隐瞒不了了。

他偷偷瞄了瞄苏郁孤,眼中流转的一丝求助,完完美美的被苏郁孤一张春风和煦的笑容给斩杀于半路,他绝望的望着慕容昀那双三尺冰寒的眼,满心绝望的道:“我就用了那么几次。”

说完,心里面祈祷苏郁孤不要拆穿他。

事与愿违,苏郁孤的声音如晴天霹雳,将他劈了一个粉碎:“皇上一个月应该会用上七八次,用量上,最近这一个月的量应该比较多,否则,皇上的身体会更糟糕。”

文兴帝一个三十一二的人,望着苏郁孤的眼中都是满满的哀怨,苏郁孤避而不见,继续对慕容昀道:“这药本就有些耗竭人的身体,皇上身体本就虚弱,这药至少也是吃了四五个月的,如今只能停药休养,并用针灸之法相辅,扶正清源,排污祛毒。”

慕容昀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眼中的寒意更是浓厚起来,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文兴帝身上,冷不丁让文兴帝出了一身的冷汗,从头到脚,被慕容昀的目光笼罩着,跟被二月的倒春寒突袭一般,冻得他哆嗦了一下,低声辩驳:“我,我也没有几次,就是你去清江府那段时间,我去后宫次数多了点儿,有些时候力不从心,就用了用,我很有节制,没有天天用。”

慕容昀冷哼了一声,一副要把他生吞下去的样子,冷冷的道:“我去清江府没人管你了,我从出发去清江府开始,你就在后宫频繁用药,然后我在清江府处理近一月,后来回京近三月,也就是本王在忙亦清没有顾得上宫中的时候,皇上背着本王,反复用药,不知本王所诉是否与事实相符。”

文兴帝张口欲言,对上苏郁孤一双笑吟吟的弯月眼睛,顿时瞠目结舌,他无奈的点点头,心虚地从口齿间艰难地挪出一个“是”字。

慕容昀望着勤政殿的大门,冷冷笑了笑,“亦清,给本王传话,让人把起居册子给本王拿来!”

皇帝的起居册子上,如今不仅记载有何时去了哪个宫中,停留了多长时间,还备注了当晚的膳食甚至是用的香料等等。

于是,当人把册子拿来的时候,看着上面那些香料时,苏郁孤将香料的用处低语告知了慕容昀,慕容昀越翻,整个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浓墨的乌云,电闪雷鸣里夹杂着的不仅仅是雨水,很有可能是冰雹。

那香料虽然没有喝下去的药药效重,但是,作用却是相差不大,只是相对不那么损伤身子而已。

天天香作伴,隔上两三日就会有一碗药,甚至有半个月,接连喝了十碗药,慕容昀将那册子砸在桌子上的时候,望着那一页上的“丰功伟绩”,文兴帝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深怕慕容昀直接一掌将他给劈了。

等到脖子都酸了,他才抬起头,对上慕容昀的眼,弱弱的问:“看完了吗?”

慕容昀望着那册子上一页一页密密麻麻的记载,这几个月,他不知道文兴帝到底是想了些什么,但是,相对于册子前面的那些记载,这几页就显得十分的疯狂和猖狂,几乎像是自暴自弃的一种自我放逐。

深沉的目光里,泛出一丝隐忍,他沉声问:“皇上是怎么想的?”

文兴帝愣了愣,他望了一眼苏郁孤,苏郁孤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已经淡去。

他瞟了一眼自己的起居册子,心里也觉得那册子上写的东西实在是有些过于荒唐,指尖试探着将那册子翻了起来,封面落下,掩饰住了内里的一页一页的荒唐和沉醉。

他觉得嗓子有些干,憋了半天,没有蹦出来半个字,喝了两口水,还是觉得喉咙卡着难受,再次喝水的时候,慕容昀一手按住了他的茶杯,沉声问:“皇上还需要考虑什么?”

文兴帝瑟瑟地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干笑了两声,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又把凳子挪了挪,才坐正身子:“朕,朕就是,就是放纵了自己几天!”

慕容昀的目光就那么冷冷的盯着文兴帝,文兴帝好不容易挤出的那丁点儿尴尬的笑容也顿时被冷得一丝不剩了,他低下头,整个人颓然的垂着肩膀,而后丧气的道:“朕···”

文兴帝顿了顿,终于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今日咱们也不说什么君臣,我就是你哥,你知道我没几年活头了,我也不想做这个皇帝,这皇帝落在我身上,就是一个意外,我出身不好,母亲就是宫中一个被人看不上眼的宫女,要不是当初的太后娘娘看上了她肚子里的我,我估计早就和她一起入了地狱。”

“我出生,她也就只是得了一个美人的称号,我五岁时,她去了一趟皇后宫中。三日后就失足掉进了荷塘里。”

文兴帝说着,眼眶中有了泪花,一点一点,像极了小时候被逼到角落里的那个人。

慕容昀心下一震,从一旁拿了一张御用的金丝边绣帕给文兴帝,文兴帝拿着笑了笑,继续着他刚才的回忆。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母亲了,我只能苟延残喘在别人的脚边,别人给什么,我吃什么,那时候,太后并不是特别的待见我,毕竟他的儿子还残存着一口气,那个比我大了一个月的孩子。”

“我在我母亲所在的偏僻的院落里,每天吃着冷菜冷饭,在屋里看着他留给我的物件,她本就出身卑微,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留给我,唯一谈得上值钱的,便是一对勾着兰草的银镯子。”

“那镯子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带着,睡觉都放在心口,我念着我想着,我甚至想就那样随着她去了,我站在荷塘边准备跳下去的那个黄昏,太后娘娘身边的肖嬷嬷赶上来把我拉住了。”

他冷颤颤的笑了笑:“知道为什么吗?”

一句问才出口,泪水就洒了出来:“她的那个孩子死了,就在前一天黄昏的时候,死了,她趁着先皇心疼的时候,将我要到了她的宫中,并且让我这个六皇子,成了五皇子,她说,‘你就是本宫的亲儿子,你就是五皇子,从今往后,你就是五皇子,宫中没有六皇子。’从来没有人会用死去的皇子的位份,我就是唯一的一个”

“我被她要到她宫里的时候,我和我母亲一起居住的那个院落,很快便被人拆了,填上土,种上花草,那里,一年四季,到现在都是一片生机勃勃,花开四季,谁也不知道那泥土之下,还有我和我母亲生活的曾经。”

“我的银镯子,她看见了,只说‘兰草虽说高洁,那也不过是一群人附庸的风雅而已,毕竟出生山野,卑贱了些。’”

“那镯子后来就被太后扔了,从此以后,那个生我的女人留在我身边的任何一点东西,都没有了,连痕迹都寻不到了。”

“我当皇帝,是先帝迫不得已的选择,最合适的选择,便是魏王殿下,可是,魏王殿下,完全没有心情来当这个皇帝,便落在了我身上,你很合适,但是,你为何就不接手,就为这所有与苏氏一脉相关的,都不做皇帝,只是辅政吗?”

“魏王的身份,你心里面不应该很清楚吗,为何我们同辈份,却要称他一声皇叔,慕容昀,你不知道吗?”

文兴帝狠狠的锤了桌子,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这其中的原因你还不明白吗?”

他趴在桌子上呜呜出声,慕容昀没有打断他的哭泣,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只是这些事情是皇家秘闻,他不去多管,今日却被文兴帝赤裸裸的给掀了出来。

他伸出手,准备将人给提起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眼前的人毕竟已经是皇帝,早已经不是当年一起胡闹的人,想了想,声音稍微温柔了一点儿:“没事不要哭,本王不想去想你们这些事情,但是,我不保证我一会儿会忍得住不动手。”

文兴帝顿时就不敢闹腾了,端端正正的坐在慕容昀的面前,慕容昀淡淡道:“魏王的身份,早已经在祭祀中说得很清楚,是出生便过继出去给魏王一脉的,魏王一脉当初为国献身,一人不剩,这才将魏王殿下过继了过去,让魏王那一脉香火传承,魏王是先帝的皇叔,过继过去,他自然还是你我皇叔,先帝与魏王殿下同辈,那族谱上写得清清楚楚,这辈分上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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