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反杀
“九爷。”红月握着布条走过来,现在条件受限,没有棉布就只能从衣服上撕,“爷先处理伤口?”
谢耀年闻声扫视起晏九河,将他从头到脚看过来,那手背上全是血红,不知是死物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脸颊上也是一副模样,不知头可有受伤。
他心中发闷,抿着唇站起来,到晏九河身旁捻起他黏在面颊上的头发,对方回眸看了他一眼,而谢耀年的手指不过碰过脸和发丝,皮肤却被染红了。
“脑袋可有受伤?”谢耀年从怀里抽出方巾,拧着眉擦拭他脸上血迹。
蓝色方巾被染红,血迹却是未擦干净。
“不是我的血。”晏九河敛神,伸手去拿他手里方巾,却反被握住了手,他抬眸看向谢耀年,眸中冷淡平静。
红月眸子扫动,脚下挪动步子退到后方。
“我只是作为友人的身份,”谢耀年苦笑一声,抬眸对着他的目光笑说,“不过是友人给你处理伤口,没什么奇怪的吧?”
“葵柳主东。”敲锣人呵呵笑着走过来,让人抱着这次押品的所有东西,“这是此次狼王战夺胜的押品,请主东收下。”
“有药物和棉布吗?”谢耀年问。
“有有有。”敲锣人拿着小盒走上前,将东西放在他们旁边的桌边角落,“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眼睛一扫桌面,看着堆积的钱财又看看身后跟着十多人抱着的东西,恐怕是放不下。
“这些东西你处理吧。”谢耀年挪了凳子坐在晏九河旁边,低头专心处理伤口,撩起他的衣袖时为之一惊,不禁睁大了双眸。
那手臂上,有两排很深的牙印,正源源不断的出血。
旁边之人自然也瞧见了那伤,拧着眉头皆不说话。
谢耀年看着眉头拧的更紧,心中充满了难过疼痛,说道:“真对不起。”
“何须向我致歉?”晏九河目视着前方,侧眸看了眼那敲锣人,“东西这么多,这里的人又受了伤,是不得让人进来搬东西?”
敲锣人看了眼谢耀年,只见对方低着头专心处理这大人的伤,那拧着眉的神情尽是心疼,对这些东西如何处理没有任何想开口的意思。
“是是。”敲锣人看着晏九河笑道,“大人现在去喊人也可,那趁着这时间,我给您说说这押品都有些什么?”
“不必。”晏九河抬头看向尤溪,语气平淡,眸子却蕴含其他意思,“你和红月出去喊人,有事要做了。”
尤溪和红月一点头,转身走下楼去。
既然他不想听,敲锣人也不好开口,这在场人里,显然是这位大人更具有话语权。
等他们喊人的这段时间,敲锣人只得站在一旁,让人抱着东西等候,静静听他们说话。
“除了双手,还有什么地方?”谢耀年仔仔细细的将他伤处理好,指间也小心的缠好棉布,系上结后抬头看他。
晏九河目视前方沉默着,这脸上的血没擦干净,似也将他的神情遮了个朦胧。
他们这么久没有回去,谢耀年也知他在想些什么,除了那白护卫,还有谁会是他记挂的人,就连自己的伤都不顾,一点不放心上。
“你这幅样子回去,白护卫怕是要心疼死你了。”谢耀年故作轻松的笑说着,“这细究起来,说不定要找我寻仇。”
“不会。”晏九河摇头轻叹,垂下睫羽,“我只怕他生气。”
谢耀年垂眸,心中一片涩闷难受,说道:“你受了伤,即便生气也不会舍得不理你。”
洛年眼睛眨动,望着谢耀年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晏九河又是摇摇头,这次却是没有再回答。他了解灼夜的性子,自己瞒他在先,现又带着一身伤回去,他定会发怒,若到时真不理自己了,该怎么哄……
两人没说话后,隔间就寂静下来,只能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比斗结束之后,人们分了钱就该回去了。
敲锣人摸了摸下巴,对这二位的关系和身份格外好奇,头上肯定与他们二人之中的一人相识,狼王战和押品全是为了那人准备,但具体是谁,现在还拿不准。
而且这主东,看着是不是对这大人……
“结束了吗?”代月一见二人出来便站直了身体,但看他们身后没人,显然事情还未结束,“九爷和谢王呢?”
“九爷让我们先办一件事。”尤溪走到燕思修手下,扬起笑容客客气气的说道,“麻烦借一下剑。”
那人眉头一挑,手握剑柄怀疑的看着他。
“这是给你们皇子准备的~”尤溪笑着眯起眼,“你真不借?”
那人听见皇子名号神色一变,抽出腰间的刀递过去,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皇子为何借剑?”
“谁说是他借?”尤溪出手接住,一挥剑抹了此人脖子。
出手迅速,反应不及。
红月见此,在众人愣神之际快速出手,从燕思修手下夺取兵刃,代月一看也明白过来,九爷让他们做的事,应当就是灭燕思修。
谢耀年手下众人回过神时神色犹豫,没有谢王的命令他们不敢贸然行动。但想到谢王与晏九爷是一条船上人,晏九爷手下人怎么做,他们跟着做就不会错,所以便也动了手。
尤溪颠了颠剑,叹了声道:“没有我那把好用,但也算凑合,斩燕思修足够了。”
他低头看向死去那人,瞧着对方瞪大的眸子嗤声一笑:“用你的剑斩你皇子,这么厉害的事情,算你光宗耀祖了。”
众人手握兵刃冲门而入,看客被吓得惊叫着四处逃窜。
“发生什么事?”燕思修听楼下混乱皱起眉。
“属下去看看。”祁乐拱手作揖,转身下楼。
谢耀年看着晏九河道:“既然比斗已经结束,我们拿上东西就走回去吧。”
“谢王如此着急做什么?”燕思修转头看向他,“这朋友派去的人都还未回来,东西要如何搬走?”
“东西。”晏九河勾起唇角,笑着站起身,走向那敲锣人道,“东西就劳烦你带人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