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顷刻之间,树上便开满了米白色的花朵。
恍然间,李信昀仿佛回到了自己常常偷偷翻墙溜进这鬼宅的少年时候。
他记得的,自己为了打发时间,常常偷偷翻墙进来,这无人居住的鬼宅,是他躲藏和消遣的一方天地,他一个人在这里度过了许多时光,直到……
直到什么?
恍惚之中,李信昀仿佛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回过头,便看见正对着苦橙树一楼的露台上,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衬衫和卡其色的长裤坐在轮椅上的一名少年。那少年稍长的留到了肩膀的长发,乌黑的发衬出一张苍白如雪的面孔,冷得惊人,昳丽而精致的五官让人无法移开眼睛,仿佛是那种志怪小说里阴森却又无比诱人的鬼魅。
李信昀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少女是否就是这鬼宅之中传说的女鬼——是的,他的五官实在是过于美丽,以至于李信昀第一眼将他当做了一名少女。
“你是谁?”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那典型的属于变声期的男性所特有的粗粝的、沙哑的声音并不动听,与他的外形甚至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更呈现出一种诡异与艳丽所结合的矛盾感。
晒得人轻飘飘的、仿佛要化成水汽漂浮在空中的阳光,让李信昀意识到,眼前的人当然不是鬼,甚至不是一名少女。
李信昀知道最近这件“鬼屋”在打扫,似乎是有人要住进来,却没有想到这么快,想来,这少年便是这宅子的主人了。
“我、我就是,看看花。”李信昀说。
而少年仿佛蕴藏着经年不化的冰雪的双眸,看着李信昀的手,而李信昀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自己手上握着一只橙花,一直刚刚折下来的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