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纾见状,蹑手蹑脚地从里侧爬了出去。
下榻穿上那双软底绣鞋后, 她又回头看了眼程氏,见她仍旧熟睡着,这才拿了外裳换上,推门出去了。
守夜的婢女也已经歇下了,盛纾几乎没有费劲就溜了出去。
她住的院子外有一道长廊, 檐下悬挂着一式的圆灯笼, 说不上好看, 勉强能照亮路罢了。
这深夜里, 一个人也没有。盛纾摩挲了下自己的手臂, 觉得有些阴恻恻的。
好在步过这条长廊、再穿一道月亮门, 前方便是慕容澈住的院子。
先前她已偷偷给慕容澈传了话,说要来寻他, 是以这会儿虽夜色已深, 但慕容澈的屋里还未熄灯。
盛纾走上前去, 努力忽视那些亲卫若有若无的眼神,轻叩门扉。
慕容澈很快来开了门。
“怎么穿得这般单薄?”
盛纾一进屋,慕容澈便蹙眉,解下了他自个儿的披风裹住了盛纾。
那披风上还有慕容澈身上的余温, 盛纾一穿在身上,便暖和了起来。
“出来得急, 没顾着这些。”
盛纾拨了下鬓发,寻了张圈椅坐下。
慕容澈过去半蹲在她身侧, 笑着问她:“怎么这时候过来?想我了?”
他这几日想盛纾想得抓心挠肺的, 明明每日都能见面, 但话也说不上两句。
每次他想和盛纾单独待会儿,就会收获程氏的眼刀。
未来岳母不能得罪。
深谙此道的慕容澈,只得远远地看着盛纾,别提有多憋屈了。
盛纾此来是有要紧事与他说的,实在是没心情和他调笑。
“我有事与你说,”盛纾急切地道:“今日进驿馆时,我看到了南诏的人。”
到淮庆府后,慕容澈不知去做什么了,比盛纾娘俩晚了小半个时辰才到驿馆。
盛纾猜想,他大概是与那些南诏人错过了。
慕容澈闻言,脸色微变。
他站起身后,坐到了盛纾身侧,“此事我知道。”
盛纾:“你也和他们碰上了?”
慕容澈摇摇头,“此前我收到消息,南诏的王后已于二十日前从南诏启程来京了。”
下午他又收到消息,言南诏王后一行到了淮庆府。盛纾看到的南诏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们。
盛纾听后,手不由颤了颤。
南诏的王后?
方才那行人,簇拥着的只有一个女人……
慕容澈继续道:“他们明面上是入京贺大周与南诏和亲的。但如今慕容淳被贬,玉竹…”
慕容澈睨了盛纾一眼,才接着道:“父皇不会放过她的。大周和南诏的联姻自是不成了,也不知他们接下来还有何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