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想伺候殿下
这一个吻, 将魏宵复这些天压抑的情感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紧紧抱住怀中人，誓要将其嵌入身体之中般用力。双唇相触，火焰从唇齿交错的甜腻间燃烧到了头脑中的理智, 几乎要将他的克制焚烧殆尽。
燕绪双手无力的放在他的胸前，这一个吻耗尽了他身体中的氧气，现在的大脑严重缺氧，思绪被放空到了虚无，全身软绵绵，只能靠在他的怀里。
他惊闪着被迷雾笼罩的双目，幽蓝深邃的眸子与他相对，那幽深的眼底满是贪婪的迷乱之情。
……
红鸢回到屋里时，燕绪正坐在靠椅上发呆。
他束好的墨发脱落下来大半, 垂下的发丝披散到了后背与肩胛上，是一眼看出的凌乱。玉白的脸上彷若被胭脂披上了一层云霞, 是绽开出最美丽的殷红色花朵。他的眼神有些怔松，丰润微肿的唇瓣贝齿露珠，水润的像是被抹上了最名贵的口脂，诱人采摘。
红鸢偷笑，看来皇上和五皇子的感情“交流”的不错。
她捂嘴的动静让燕绪回过神, 眸色顿时飘忽起来, 他带着雾色的眸子看向茶盏, 看向窗扉, 看向自己的足尖……就是不敢直视红鸢带着揶揄之色的脸。
“殿下，皇上刚刚回书房了。”红鸢倒也不是真的想打趣主子，她规规矩矩的福身汇报道。
“嗯。”燕绪轻咳了声, 脸上已恢复常色。
他微微点头, 发觉形影不离的二人如今少了一个, 看了眼门外，对还在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红鸢问道：“绿莺呢？”
“绿莺去仆从房了，皇上不是答应了殿下放过那些舞姬吗……”红鸢弯起圆圆的杏眼，脸带笑意，“绿莺去通知她们了，奴婢算着点，应该这会就该回来了。”
燕绪想到那张瑰姿艳逸的面庞，若有所思。红鸢也不知怎么主子突然就沉默了，她伺候在一旁耐心等待着主子的发话。
燕绪忖量了片晌，忽地笑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这有什么好看的。红鸢心中犯着咕哝，她打心底里就不喜那舞姬娇柔的模样，总觉得是种危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炸。只是殿下站起身来明显就是要往外处走，红鸢急忙上前拦住，主子是没镜子，他现在的模样哪里适合外出。
重新束好长发，又整理了外袍，红鸢这才毕恭毕敬的后退一步，跟在燕绪身后出了房门。
二人来到舞姬被关押的宫殿外，却是发现院子里站着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的舞姬，侍卫们眼观鼻子的守着她们，倒是不见绿莺的身影。
遇到这种事红鸢自是不会让主子出马，她急走几步到了院中，自有侍卫了过来。
“红鸢姐姐，您怎么也来了。”
“这都在干嘛，绿莺呢？”红鸢看着院中的莺莺燕燕一副没规没矩的样子就来气，眉头一皱，说话间自然是带着不满的情绪。
侍卫并不介意她的不客气，毕竟皇后的贴身丫鬟，地位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比的。
他一脸热切道：“绿莺姐姐还在屋里劝说呢，您这是要去找她吗？”
劝说？燕绪看了眼房门紧闭的仆房，眼瞳划过一丝兴味，思虑片刻走上前道：“好了，红鸢随我一起进去看看。”
侍卫们被他的来到打了个猝不及防，院中立即跪下了一片身影，这景象倒是把舞姬们吓了一跳，有机灵的已经跟着向燕绪行礼。
“免礼。你们不必管我，做好自己事。”燕绪颔首道，红鸢替他推开房门，室内只有两人，绿莺正环手站在屋中央，面色厌烦。而一个窈窕的身影跪在她的不远处，衣着单薄，双手捂住脸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哭泣。
那身影是……夜月奴？
看来真是这般。想到院中并未看到那个美丽的少女，燕绪心下一叹，略略感到有些失望。
“殿下。”绿莺看到二人进门，转过身来福身行礼。
夜月奴细小的抽泣声微微一滞，捂着通红的双眼向燕绪俯身下拜：“给皇后请安。”
她的声音带着久哭后的沙涩感，原本如银铃般的嗓音被这份酸涩混合，倒是更加的惹人怜爱。
红鸢烦的就是她的这份故作可怜，哭得我见犹怜是给谁看呢？她就怕主子受到魅惑，做出些错误的举动，到时……
燕绪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对绿莺点点头，坐到了屋内正中的高椅上。绿莺为他沏了杯热茶，袖手站到他身旁。
“说说看，怎么回事？”燕绪看也没看地上的夜月奴一眼，对绿莺询问道。
绿莺看了眼识趣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减少存在感的夜月奴，勉强控制住语气中的不满：“这个女人，前番求着殿下你说要离开。如今皇上开恩放她们回去部落，她反倒是死皮赖脸的想留在宫里，简直是不可理喻！”
“留在宫里？”燕绪神色微变，淡淡道，“这是要让姐妹们逃离苦海，自己去军营了？”
“殿下，奴不是这个意思。”听出燕绪语气中的冷意，夜月奴急忙抬起头看他，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那你是什么意思？”燕绪轻笑，捧起茶盏吹了吹热气道。
夜月奴抽泣着擦着眼泪：“奴不能再回部落了，那里容不下奴，不是奴的家了……”
绿莺听她讲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对燕绪躬身道：“还是奴婢来说吧。来接这些舞姬的使者们到了，有人告诉她，她青梅竹马的情郎娶了别的姑娘不要她了，现在要死要活的说不想回去，要留在宫里当宫女。”
“奴的部落容不下奴了，奴愿意留下来伺候皇上，皇后，还有小王爷。”夜月奴努力控制住哭意，对着燕绪磕头道。
红鸢听到她说起伺候皇上立马炸了，按捺不住脾气指着她的发顶骂道：“我就知道你是个狐狸精，怎么，看到要赶你走就露出狐狸尾巴了？还想伺候皇上，呵，告诉你，你以为这就能攀上圣恩了，我们殿下和皇上……”
燕绪警告似的看了红鸢一眼，她愤愤的止住话头，恨声道：“反正，你这就是痴心妄想！”
夜月奴连连磕头：“奴不敢，奴不敢妄想圣上，奴只想求个安生之地，为恩人为奴为婢，奴对天发誓不敢对皇上起一丝觊觎之心，求皇后恩典奴，奴万死不辞……”
“你为何说自己的部落容不下自己了呢？”燕绪听了半天，倒是对她的逻辑感到有些奇怪。怎么，因为情郎娶了别人，生她养她的家乡就容不下她了，这两件事有因果关系吗？
夜月奴的眼里满是恐惧：“他，他是部落首领的儿子，奴的父母早逝，他娶了妻，他们一定不会容下奴的。”
嗯？燕绪侧头看向绿莺，她会意的低下头与他附耳道：“奴婢打探清楚了，突厥部落的王子就在您与皇上结婚的第二日与鲜卑的公主成了亲，这女人八成是怕被鲜卑公主报复，毕竟那个公主，名声也不太好……”
绿莺口中的名声不太好，怕也是个狠角色，不然也不会让夜月奴骇成这样，死活都要留在这里。
燕绪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右手托腮，眉心微锁，似乎还在思考该如何安排。
一时间，房里只剩下夜月奴低低的哭泣之声。
红鸢狠狠瞪着她，这个夜月奴，还真会装可怜。别看她现在哭得这般暴雨梨花的，说起来像是走投无路。可看看她的样子，这手，这腰身，哪里像是伺候人的奴婢，她会真心想着伺候人？可别是想方设法的做主子。对她，自己就是有偏见！
莹白的手指划过脸侧，燕绪静静看向夜月奴，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若是留下你，你这般样貌做个低等宫女也是委屈了。这样吧，你先说说，自己想去伺候谁？”
夜月奴瞪大了眼，燕绪轻笑一声，表情淡淡：“我在考虑，没有开玩笑，你说说看。”
“奴，奴见小王爷亲切，愿意去伺候小王爷。”夜月奴匍匐着叩首道。
红鸢几不可察的切了一声，她想的还挺美，在皇上没诞下龙子之前，小王爷可是魏国下一代的独苗，你这么个异邦女子还想靠近小王爷，她才不相信五皇子会这么傻应下。
燕绪果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他笑了下，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带着初春的凉薄，“辛儿有乳母照顾，他的贴身之人都是千挑万选下来的，你，还不够格。”
夜月奴贝齿微张，眼前之人说的已算露骨了，她怎么会听不出这隐藏的弦外之音。
“奴愿听皇后殿下指点，皇后将奴派去哪里奴都会无怨无悔，救奴一命，奴定将结草衔环，不忘您的大恩大德。”她双唇惨白，脸上血红尽失不复丽色，显然已是明白过来自己的命运还被人攒在手中，容不得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便好。”燕绪点点头，冷声道：“那便让你跟在绿莺手下吧，贴身宫女是做不成了，做些杂活应该可以胜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