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惊起,下意识看了眼门外,等反应澜月宫没有外人时才松了一口气。
「你疯了,这些话你也敢说!」
虽说我只是一介废妃,可若偷逃出宫可是杀头的大罪。
贺峥叹了一口气,表情似是十分无奈,低声道:「你在宫中举步艰难,出了宫不过是死里逃生。」
我紧紧攥着手没说话,我何尝不想,可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离开?
贺峥好似看出我的顾虑,起身站到我身前,沉声道:「下个月春猎,届时陛下会出宫半月,你若是想,我自有办法送你出宫。」
心中那杆权衡利弊的秤最终还是倾斜了,我咬了咬唇迟疑地望向他,道:「那你呢?我走了你怎么办?」
他轻笑,摸了摸我的头,声音温柔得不能更甚:「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贺峥长得好看,含笑时能让人晕眩沦陷,我望着那张极具诱惑的面庞,好像它不断在说——走吧,跟我走吧……
哐——
寒风刮过,窗棂碰撞的声音将我唤醒。
我躲过他的手,眼神闪躲不敢再去看他,喃喃:「让我再想想……」
我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到他用极轻的声音对我道:「好,我等你。」
贺峥走后我不断问自己,我走了阿福怎么办?贺峥会不会被我牵连?还有贵妃娘娘……
我不愿看到他们因我一己之私受到牵连。
19.
过了几日,我听阿福说李玄纳了那个美人为婕妤,赐住栖凤宫,那是正宫娘娘才有的荣宠。
一时间珠婕妤风头正盛,比起从前的我是过犹不及。
我自以为已经沉寂的心又掀起小小的波澜,或许,我真该离开这个吃人的牢笼了吧?
贺峥听闻我答应要出宫时一脸惊愕,似乎没想到我那么快就想通。
「你说得对,我出了宫何尝不是死里逃生。」我看着窗台那盆已经枯死的绿萼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发了芽。
哪怕我再贪生怕死,可待在宫中生不如死。
贺峥抿唇笑笑,低声道:「你能这般想再好不过。」
我抬眼望他:「不会有人受到牵连吧?」
我与贺峥约定好,春猎当日我随行混出宫,而后他会遣人在澜月宫烧一把大火。
这时再没有什么曦贵人。
我看着住了一年多的澜月宫竟然有些不舍,可我更向往贺峥说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