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过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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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钱自威又在大大小小的考试之后调过几次座位，但白晨一直很幸运地和梁映绑定在一起。倒是这次阴差阳错，段晓晓和叶晗静分别坐在了白晨和梁映这一桌的右边和前面。
梁映调侃白晨贫瘠的好友圈，说她所有认识的人都坐在周围了。
白晨课间去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月经来了，现在正悻悻地趴在桌子上，不欲和她辩解。
“这么难受吗？”难得白晨没有抬杠，梁映学她的样子侧头趴在手臂上担心地看她。
白晨有气无力地点头。其实肚子不会很疼，只是有点乏力而已——但也足以导致她不想上课，想一动不动地呆着，想睡觉，想被人哄哄。
白晨盯着梁映，看了一会说：“我想喝热水。”
梁映闻言连忙起身，反应比白晨想象中的还大。她伸手熟练地去白晨挂在椅背上的书包边上摸她的水杯，想了想又问她：“我去校医院要一点红糖？”
“校医院还有这东西？”白晨趴着一动不动，理所当然地享受梁映的照顾。
“应该有吧，我马上去问问。”梁映的手在白晨的头上轻轻拍了拍，白晨顺从且乖巧地闭上眼睛。
其实真没有那么夸张，白晨不是会痛经的体质，但也不妨碍她每次来例假都会变得有点……矫情。
有一个这样为你着想的朋友真好。白晨突然就有点遗憾，自己以前是不是活得太过闭塞，如果能早一点遇见这样知心的朋友，从前的她也许就不会时常感到孤单。
但为什么以前没有呢？从和梁映的交往过程上看，明明交朋友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吧。
白晨没有细想，梁映就急急忙忙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于是白晨又侧过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头顶好像还残留着被触碰时的一点点余温。
“看不出来，梁映对你挺好的啊，”前排一直默默写作业的叶晗静突然转过头来，“我以为她很不好相处的。”
不知怎么的，白晨突然想到了几个月前刚和梁映同桌时梁映对于段晓晓的评价。同样是对不认识的人，选择善良宽容或听信传言好像只有一念之差。
白晨想对叶晗静解释，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人们好像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她很好的，你别这么说。”她最后只慢慢地说，语气有点严肃，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场。
叶晗静的本意只是调侃她和梁映的关系，没想到白晨会这么认真。她从没见过白晨现在的样子，像原本柔软的水果切开之后露出了坚硬的果实。
明明开学的时候她还是能和白晨一起八卦梁映的身份，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晨已经悄悄变换了阵营。叶晗静在心里纳闷白晨对梁映的态度转变，像所有知道她们俩玩在一起的人一样怀疑白晨是不是被梁映“带坏了”。
下一节是语文课，钱自威在提前来到了班上，放了一叠作文本在叶晗静的桌上让她发下去。
——出于对钱自威授课方式或者说对他本人的喜爱，叶晗静在高二开学一开始就申请当语文课代表，也成功被选上了。
课代表同志先是毕恭毕敬地对钱自威点了个头，等他转身去写板书，又迅速转过来把作文本移到了白晨的桌子上，十分急切地在其中翻找——不知道是不是白晨的错觉，叶晗静的脸甚至都有点红。
“你也先帮我找找我的，有很重要的东西。”叶晗静手上不停。
白晨被她弄得莫名其妙，闻言看了她一眼，支起了头帮她翻找另外一沓。
白晨很长时间没有和叶晗静交流了，但不妨碍她察觉到叶晗静的不对劲。从前她以为，叶晗静对钱自威的喜欢只是学生们普遍会对年长的老师产生的那种崇拜感——虽然她个人并不觉得钱自威有任何值得盲目崇拜的优点，但即使用这样的理由也逐渐解释不通了。
白晨先是发现钱自威特别喜欢在上课时让叶晗静起来回答问题，她姑且认为这只是作为老师对课代表天生的亲近与喜爱，但白晨不理解的是，叶晗静每一次在课上被钱自威点名时都会脸红。
从耳朵红到脖子根部，站起来之后还扭扭捏捏地夹着声音，连眼睛都很少敢往钱自威的方向瞟。
就算是解释成内向，这样的表现也太过分了一点，况且叶晗静并不是那样的人。
这好像超出了白晨对于正常师生关系的理解范畴。
白晨刚翻开下一本作文本的名字，一旁的叶晗静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找到了。”她翻开作文本的时候躲开了白晨的视线。白晨觉得莫名其妙，随后就又一次亲眼见证叶晗静的脸变得越来越红。
白晨克制自己不去问，但她的视线一定已经充分暴露了她内心的疑问，因为叶晗静看了她一眼就扭捏着说：“你要看吗？要帮我保密哦。”
这是个近在咫尺的秘密，白晨发现自己很难拒绝，她点点头。
叶晗静拿着作文本转过身，把其中一半遮住了，留下一句钱自威的批语。
【加油啊！】
白晨不解地看她。
叶晗静抿了抿嘴唇，把遮住字迹的手掌往上移了移。
白晨瞥了一眼，瞬间震惊地张大了眼睛。她看了一眼叶晗静害羞的表情，又把视线转回去确认了一下那一行字。
【老师，我很喜欢你，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年龄、知识……我会努力的，你可以等等我的成长吗？】
白晨又眨了眨眼，第一次觉得汉字多样的排列组合是如此晦涩难懂。这句话真的是她所理解的意思吗？下面的红笔字迹真的是钱自威的回复吗？叶晗静是不是在看着我，她好像很期待我的反应，为什么还不上课啊？
白晨努力消化着这件事，还分出了一半努力对叶晗静挤出一个笑容。还好她不用再面对冒着粉红泡泡的叶晗静多久，因为帮她打水的梁映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看白晨在和叶晗静聊天的样子，梁映有点奇怪地问她，“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不趴一会？”又把热水壶递给她，“泡了校医院拿的红糖姜茶，有点烫，喝的时候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