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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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去北京的事，梁映在跨年那夜对白晨说的还是“没有具体定下来”，但元旦假期结束之后，梁映一个星期都没有来上学。
白晨有了心理准备，但每天上学时面对空荡荡的，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失落。
没有人在早读火急火燎地向她要昨天的作业，没有人在大课间睡觉需要她喊醒，没有人陪她一起去卫生间，也没有人能在课课间陪她去操场遛弯，即使什么也不说。
和梁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像是落雨的春天。窗外倾斜的雨水打湿屋檐、打湿柳叶，也让她的心变得湿漉漉。她想和梁映在屋内听雨，也愿意陪她做任何疯狂的举动，比如什么也不顾忌地冲进雨幕里，然后再发彻夜的高烧，仿佛那心如擂鼓的感觉只是因为过高的体温。
在和梁映同桌之前，白晨明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她的出现让白晨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于亲密关系还是有渴望的。她的心只是在童年被一步步自我保护地封闭起来，而不是先天就冷冰冰。
梁映不来学校，一个人坐的日子才过了第四天，白晨就已经不习惯得浑身提不起劲。对于上学的那点期待消失了，她感觉自己又过回原本了行尸走肉的日子。
不过这一天教室后，白晨发现段晓晓正在找她。
确切地说，不是段晓晓。白晨刚放下书包就被拉到教室的另一头，窗外的走廊上站着两个男生，白晨认出来他们都是梁映的朋友。
白晨无波无澜的心突然漾起了波纹，她乐于与一切和梁映有关的人事物打交道，于是打了个招呼，问：“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个子的那个男生打量了她几眼，好像在确认白晨是不是就是之前他们见到的那个。过了一会，他才伸手递给她一本书，白晨接过来，发现是两本之前书店断货了的英语教辅。
他说：“梁映之前托我带的，本来这周一就到了，结果她一直没来上学，就麻烦你转交了。”
白晨点点头，问他：“怎么拿了两本？”
“她说你想要，就帮你多带了一本。”男生挠挠头，“我家开书店的，补货之后拿货比较方便。”
白晨当然知道她是帮自己买的。她好奇的是梁映为什么也给自己买了一本，不过看上去他们也不知道的样子，白晨就没多问。一个月前梁映陪自己去买教辅，结果跑了好几个书店，老师推荐的那一本都卖断货。那天白晨挺失望的，梁映倒是没说什么，照例插科打诨，说正好还能帮白晨减轻负担，没想到转头就托了朋友。
她的心软乎乎的，接过教材的时候心里想，应该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梁映吧。
她对梁映的朋友说，“我知道了，我会转交的，不过她这段时间有事，我也不知道她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以为他们都知道梁映的事，所以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们交换了个奇怪的眼神，连带着另外一个男生也用尴尬的表情看她一眼，“梁映她，真的去学演戏了？她能行吗？”
他压低了声音，说话的时候还环顾了一圈四周，好像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白晨奇怪道，“她家里好像是这么打算的，怎么了吗？”
男生撇撇嘴，“你别误会啊，我们俩从小就和梁映一起长大，她家里情况你可能不太清楚。”
另一个男生点点头，接话道，“她妈妈去世得早，她爸爸从小就盼着梁映能有出息。学习这条路走不通就发展一些歪门邪道……我们担心梁映去那边根本没法好好发展。”
他们说得含糊，“歪门邪道”这个词也让白晨听起来很不舒服，她皱眉，“什么意思？”
白晨想起那天梁映和她说起这件事的表情。她嘴上说着这不算她的梦想，可白晨回头看时，明明窥见了她眼底的星星。
如果这其实也是一条走不通的路……白晨咬住了嘴唇。她见过意气风发的女孩，所以更不敢去想象梁映失望的样子。
她急于从他们口中探听到更多关于梁映去向的消息，毕竟她知道的全部也只有零星的一点，白晨需要更全面的了解。
但高个的男生只是叹了口气。
“梁映那种人，去了那种地方也只会被欺负吧。”他们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地耸耸肩，“不过这样也好，早点认清现实，也能不整天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能老老实实做她该做的事。”
白晨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
她想起那天小巷里她第一次对梁映留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