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荆没想到他会问出如此尖酸的问题,先是愣愣,随即道,“难道天下读书人都只有报效朝廷一条路可以走么,宋之问,你这个问题未免太狭隘。”
宋之问摇摇头,没纠结这个话题,只突然说“你们是朝廷罪臣,对不对?”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孟荆本就不好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了一些。
“你是世家子吧,养尊处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与卫先生是从上京来吧。”
“孟荆,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也无意将你和卫慎的秘密说出去,但梁王跟岳掌柜做的买卖价值万金,我需要你的参与。”
宋之问难得正经地说话,但字字句句都像是扼住了孟荆的喉咙。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孟荆简直觉得自己这段时期是倒霉到了极点。
“为什么是我?”
“客栈内高手如云,你也知道我弱得厉害,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孟荆看着宋之问,她是真的不明白,她身无长处,又为什么会被盯上。
“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会,才不会叫人盯上。。”宋之问盯着她,眼神玩味。
梁王与岳清廉做的这一桩生意其实很奇怪,打着神机营的名头,但最后所求所取不过是胡商手里的一支骨笛。
一万两,一支笛。
真是大手笔。
不了解皇室的人都会觉得皇室出手本就该这么大方,但孟荆却清楚,这背后想必又藏着盘根错节的复杂故事。
她不参与这些纷争很久了。
但沈照简突然出现,她是如何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她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去卫慎那里偷走了那柄玄铁刀。
天字第一号厢房里茶香氤氲,沈照简站在书桌前作画,浓墨立于纸上,画得不是这荆门山水,不是那上京风华,而只是一碗看上去热气腾腾的馄饨。
那馄饨怎么看怎么香,隔着画纸就像是要呼之欲出。
朱佑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待沈照简欣赏完那画后,开始汇报:“孟姑娘没同卫先生打招呼便同宋之问去了胡境,属下调查了这个姓宋的,他确实如平昌王所说是个人才,但应该同胡人有牵扯……孟姑娘一个人,怕是……”
“怕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