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洛祈睁开眼,见宾客已经散尽,桌案都撤走,只剩自己倚着的这一张了。

他赶紧站起身,“要走了吗?”

杨琛笑意如春,“嗯,该走了。”

说罢,四周的下人们动作有序而麻利,眨眼之间,数席红绸铺地,数盏红灯照明。一段熠熠生辉的红绸路,展在了洛祈身前,直通向红烛喜字的内堂。

洛祈预感到什么,怔得说不出话,杨琛已揽住他的腰,“这红绸路没有十里了,但我想,我陪你走,哪怕不足半里,也足以抵过你独行的那十里。”

好像异物卡在了喉咙,洛祈一时说不出半个字。难怪杨琛要定制这两身一模一样的红装。欠下的大婚之礼,他终是会还的。

柴安喜极而泣,捧着一个覆着红布的拖盘走上前来。

洛祈掀开那红布,收入眼底的,正是自己大婚那日佩戴的金纹面具。

当日,这面具从高扬的秋千上被抛下来,洛祈再也寻不到。还和杨琛发过一通脾气。

没想到杨琛早将它收好,却一直封口不说。

“你啊,早就想补我一场大婚之礼了吧。”

杨琛不否认,将面具拿起,小心地戴在洛祈的脸上。那双多情的眼眸在金纹的衬托下,璀璨如星河。

杨琛痴迷如醉地望着,语调缱绻,“拜了堂,才算成亲啊。”

所以我们一直都是无证驾驶喽?

洛祈想缓解心潮涌动,在心底打趣。再用杨琛能理解的言语玩笑:“早说了,你强抢民男。”

杨琛颤起肩笑了数声,“你说抢就抢吧,反正不管你去哪儿,我都把你抢回来。”

说罢,他紧紧扣住洛祈的手,走上了红绸。

两旁的下人们,扬起了无数的白色花瓣。原本,这只是洛祈最初的安排。但在今夜更像是一场呼风唤雨的仪式。

那些白色的花瓣还未完全坠地,真正的雪花簌簌而落。

这个冬天的雪,来得比往年都要早。不徐不急地点缀在喜庆的红绸上,点缀在新人的红装上。

“哥哥,是你说的,此生风雪同肩。如今天地为证,谁都不许早走。”

洛祈看不到雪了,眼前瞬间大雨滂沱。一片混沌之中,他唯一只知道握紧那只手,恨不得把那只手的温度握进自己的身体里,握进自己的灵魂里,握进自己转生转世的轮回里。

待走进内堂,洛祈压制住自己溃不成军的心绪,与杨琛行起礼来。

他确定,这是他此生唯一的大婚,他希望这一夜只有欢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俗不可耐的仪式,洛祈把每一步都做得认真而严谨,郑重而无憾。

所有的人都看得热泪盈眶,莫名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境感染。像是久旱逢甘霖、枯木终开花的情境下,不得不生出的一种情愫。

寒朗目送着二人身影映在了洞房喜烛下,回头看着木凌云,激动地调侃:“我该去闹闹哪边的洞房?”

木凌云也幽幽地看着杨琛洞房的方向,见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

他一直翘起的唇角疲惫地垂了下来,眼底泛出了与大红喜字难以相融的苦楚。

“木将军?”寒朗难免困惑。

木凌云掩饰着转了个身,“有情人终成眷属,果然是人间至美。”

寒朗是知道木凌云成婚真相的。他想了想,只道木凌云的苦楚是来自不能娶心仪之人。

遂拍了拍木凌云的肩,“木将军,你要是对自己的洞房不满意,咱们一起去闹王爷的去。洞房之夜嘛,难得可以没大没小地乐呵乐呵。”

“良宵苦短,别去打扰他们了。”木凌云沉声叮嘱,“这府里都是我的亲信,自会守护好。今晚你和你的弟兄们都好好吃酒去吧。”

寒朗有些失望,一个府院里两个洞房,都不能闹腾一下,很不尽兴。不过将军发了话,他也不敢造次。

然而趁着木凌云离开,没注意他的工夫,他还是悄悄跑到了杨琛的洞房前,小心地用手指弄出一个洞,往里偷偷看去。

要说平日里,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但是洞房之夜,小小的放肆一下,大到王公贵胄,小到平民百姓,谁都不会也不能在意。

于是他便看到王爷小心翼翼地摘下王妃的面具,好像面具会把脸划伤似的。

又看到王爷与王妃谨小慎微地交杯,好像那一小口酒稍有不慎都会呛到似的。

再接下来,他就看到王爷手一挥,跟着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打到了他眼睛上。

这是王爷发威了。

寒朗才不管,他不放弃地,捂着一只疼痛未消的眼,用另一只眼看过去,喜帐已被严严实实地遮起,再无人影。

寒朗哈哈朗笑起来,一遍遍高呼着“王爷王妃,情比金坚,百年好合”,一边大踏步地走远,招呼兄弟们喝酒去了。

喜帐内,洛祈听着寒朗的呼声,佯怒地捶了杨琛一拳,“你明明投掷这么厉害,当初比投棋子,却故意输给我。”

刚说完,他又要打一拳上去。杨琛眼疾手快,将他的拳扣住,并按在了他头顶的位置。

顺势将唇瓣贴到了他耳边,“今晚,都补偿给你。”

【作者有话说】:三度洞房,祈祈表示相当满意。琛琛也是意犹未尽。

两小只躲在被子里洞房夜话:听说,作者在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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