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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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朝宴前夕，罗岁宴离开了停云楼。
是一直负责她生活起居的停云楼弟子发现的。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那弟子早上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虚掩着的。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在床头留下了一张便笺：走了，多谢，勿寻。
窗户是开着的。
风穿堂而过，卷动了房间里的床幔，床铺被整整齐齐的收拾好了，屋里的东西归置的妥当，丝毫看不出来住过的痕迹。
便笺呈送给了褚清殊，他看了看，抬头望向远山，忽而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要去找吗？”顾引帆问道。
褚清殊摇了摇头，轻飘飘打了个响指，一丝灵力凝结出的火焰从他的指尖窜了出来，火舌卷上了信笺。
白字黑字化成了轻飘飘的灰，风一吹便尽数搅碎在了空中。
褚清殊抬头看着被吹散了的灰烬。
没有人知道罗岁宴具体去了哪里，只不过这世上再也没有子玉阁尊贵无双的大小姐了。
瑶池子玉阁整改，暂时由阁中三个化神期的大弟子代管，不少弟子道心受到了冲击，感到迷茫，或脱离师门，或外出云游。往日富贵泼天繁花似锦的子玉阁现在似乎只有那么一个空壳了。
人去楼空，往日繁华皆是过眼云烟。
花朝宴会上，觥筹交错，陆蔓蔓和易汀檀几乎是一见如故，再加上一个澹台景瑞和一个殷柏舟，简直聒噪吵闹的让人头疼。
褚清殊捏着一盏清酒慢慢的喝，顾引帆就在旁边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虽然褚清殊惯来喜静，但是他和顾引帆都知道，今天这场花朝宴会他是开心的。
只是褚清殊不擅长表达，只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便觉得满心欢喜。
狐狸温热的手在案下悄悄摸了过来，拢住了褚清殊的手。
于是褚清殊便偏头看他，露出了一个很浅淡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褚清殊的错觉，周围出现了一秒钟左右的停滞。声音突然一下消失了。
原本有些聒噪的欢笑声突然不见了。他眼里的顾引帆在那一瞬间也出现了停顿。
不眨眼，不呼吸，也没有表情。
木偶一般。
他仿佛处于一个全是死物的世界，只有他自己是鲜活的。
“褚清殊。”
他听到有一个声音这么喊他。
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模糊的，很小声的，有些朦胧。但又像是在耳边一样。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像是……贺千钟的声音。可是语气又不很相似。至少贺千钟从来没有这样喊过他。
“怎么了师尊？”
等褚清殊回过神之后，发现顾引帆正关切的看着他，周围也依旧热闹如常，好像真的是他的错觉。
顾引帆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将刚刚剥好的清甜的荔枝肉塞到了他的嘴里，轻声问道：“是不是醉了？”
褚清殊摇头：“修炼之人喝不醉的。”
灵气在体内转上一圈儿，酒气就都挥发了，除非自愿求醉，不然修炼之人是不会醉的。
他犹豫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环顾了一圈儿，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自己的手越发被顾引帆握得紧。
狐狸看他这样，似乎有点儿紧张。
褚清殊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你刚刚，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师尊你看起来就不太对劲。”狐狸小声说道，听起来怂怂的。
褚清殊愣了下，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犹豫了下，将方才那一秒钟的异常告诉了顾引帆。
“贺千钟的声音？”顾引帆也跟着皱眉，有些不解。
贺千钟本人此刻大抵自顾不暇。前几日邛川有好几个实力几乎比肩沧浪殿的门派坐不住了，纷纷向沧浪殿下了战书，大抵想邛川换个人当家作主。
沧浪殿的实力原本就岌岌可危。原著中全靠男主一个人奋起之后，带着全门派发家致富。然而现在原本的剧情线一点儿没走，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贺千钟卑劣行事，积怨良久，沧浪殿现在甚至还不如书中刚开头时候说得那个落魄门派呢。
褚清殊皱起眉，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真的感觉像是在梦一样。”
狐狸拉过他的手，凑到了唇边，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小指的指骨，笑着问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师尊觉得会有这么漫长的梦吗？”
“温的，在喘气。”顾引帆带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对着指尖小小的吹了口气，让褚清殊感受到自己的真实性。
气流扫过手指，像是带电了一样，酥酥麻麻的有些痒。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