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以色列餐厅起源于一战后的柏林,纳粹上台后,才被主人搬去了特拉维夫(以色列都市),因而颇有复古的欧式调调:菱格纹地板、白瓷墙壁,还有深红半圆卡座。可是菜却像中东的沙漠一样干,除了面包就是皮塔饼,还有五花八门稠厚的蘸酱。
陈飒咽下去许久,还觉得那些饼啊面包的、和着往事,堵在胸口。
今天席上的香槟是“蓝仙姑”,里面飘散着金箔片,看着十分喜气,其实非常平价。
安童和女友咬耳朵:“你不说贾思腾家挺有钱的吗?我以为我们会喝‘唐培里侬’。” 他是看女友情绪不高,有意逗逗她。
女友睨他一眼,小声回:“他们家就差就跟他登报脱离关系了,以后家里的庄园啊什么的估计都没他份儿了,你就凑合喝吧啊。”
“登报?现在谁还读报纸啊。”安童不可思议,“他家还有庄园?”
“我猜的。”
安童呵呵笑起来,为女友什么时候都不缺席的幽默。
一对意外重逢的旧情人全程都没直接对话,连对视都难有,可语文老师还是防贼似的防着他们,他俩中的一个去厕所,语文老师就紧盯着另一个是不是也有挪屁股跟过去的趋势,怕他们趁机又串联上了。此外,她对安童也格外热情,总一脸宠溺地笑望着他,生怕别人看不出这是她钦定的半子似的,全落在大伙儿的眼里。
小蝶发现男友今天情绪不高,而且沉默得不妙,这会儿她已经确定他不是紧张或怯场了,而是别的什么,是桌上的哪一位不入他的法眼?她暗暗观察,很快就留心到,只要陈飒妈那儿有什么举动,男友就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也是,从见面开始,陈飒妈就莫名其妙地拿手指着他,粗鲁无礼就不说了,还有那么点瘆人。
好在一向疯起来没边的陈飒本尊今天比较低调。然而,那位大姐刚刚过于感伤,一张脸哭得像大雨冲刷过的工地似的,小蝶吃不准男友能不能消化她有这样的密友。于是瞅空,附在男友耳边悄声道:“飒布里娜和珍住了好几年了,感情比较深。”
她怕以后六个人出来约会,路亚知道有陈飒在场,会打退堂鼓。
男友却满怀心事地点了点头,答非所问:“一会儿去我那儿吧,我有事儿跟你说。”
“哦。”小蝶望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脑中快速思量一番,然后迸出个令她大感不安的想法:他别是要跳槽去硅谷了,跟我告别吧?......
??99. 傻大黑粗的女人
一对新人并没留心到宾客们大都心事重重,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还动不动就窃窃私语,欢眉笑眼的。
“好多人都在偷看你。”先武对着新娘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