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2 / 2)

他当自己清明,却一直未醒,也不愿醒。

他直盼春,盼来年,盼他斗笠扬扬,吹落枝头红玉。

那夜他做了梦,梦他状元及第,还乡昼锦,十长街去迎,铺了漫天的红。

与他并肩的,是宋沉煊,是不过人海菽粟,怎么够,也够不到檀郎新衣。

醒时,他将那玉珏,藏于心口。

他少时寡言,因为身体不好,一直被关在家里。那日他终于得了父亲允许进宫参加宴席。

看见了宋沉煊,宫里最熠熠生辉的明珠。宫里人都说他模样瞧着欢喜、口齿生得伶俐。

父亲也让他多和太子殿下接触,说太子殿下生性有些清高孤傲,难生亲近意,不过楚彦也并未在意。

可楚彦自第一眼见他,便倾了心,而他其实也并非第一次见他。

十六岁那年冬天,大寒。楚彦看见宋沉煊在凉亭里睡着,抱着肩,小脸冻得通红,着实可怜。

他迟疑片刻,还是进亭替他披上了滑落的湖缎云裘。没想到他倏的惊醒,随即阳春三月桃花面,目光似藏火,烫了楚彦半边脸。

那时檐外竹珊珊,苔滋墙篱斑。

这些年来,楚彦学遍了揣合人心的本事,唯独将他干干净净地藏在心里,沾不得半点腥秽。

他以为自己把人藏的很好。

可如今看来也并非很好。

那时宋沉煊对他说,“你不该留在这儿。”

他对方递来的接过檀木簪,攥进掌心用力地据。鲜血从指缝间淋漓滚落,掌心生疼,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头豁口淌欲的肉止住翻腾。

他也依旧是长安最明艳的。

“今后不得我允许,不要再来了。”

楚彦想,他总是想赶我走,他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心狠到这个地步,可是如今他都明白了,可是宋沉煊一直不愿意醒,他太怕了。

好像在梨花案几教他提笔练字,为他摘檐上的风筝,也不过是某个清冬的事了。

那时一室昭昭,乱了心绪,楚府祠堂里,他揽自己入怀,虽然笨拙,却是他贪恋的慰乐,像宅巷间,使了女儿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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