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像是发狠的狼。
焦奇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粗重,他轻轻拉起岑苏的手,看着那没入指尖的钢针,只余一点玄黑尾尖留在白皙的指尖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平稳的声线下是怎样滔天的怒火。
“他们,竟然敢如此对你。”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岑苏长睫忽然扑朔了两下,淡淡却不容置疑的抽回自己的手。
尔后面无表情的捏着针尾抽出来。
鲜血瞬间顺着白皙的指尖往下凝聚成滴,很快在洁白的雪地上绽开了艳丽灼目的血花。
焦奇面色刷的一下苍白,嘴里喃喃道:“殿下。”
“事情都解决了没。”
岑苏抬眸冷冷的看向焦奇。
焦奇微微敛起脸色,沉沉的嗯了一声,“我们从刺客手里逃出来后发现了殿下您留下的消息。也是我们运气好,遇见了正好来巡察的刺史,所以才能把郡守压入大牢。马贼也被制住了。”娇 堂 団 怼 毒 嫁 蒸 黎
说罢,他眼眸闪了闪:“云礼当晚……不见了。”
“很好,带我去找马贼的头领。”岑苏径直略过焦奇,没有询问云礼之事的打算。
焦奇望着他的背影,迟迟没有抬动脚,他沉默片刻,压下嘴里的苦涩。
殿下是不会计较他方才僭越的举动。
却也在他的身前画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贱人。”范狸被捆的像个粽子,脸上满是不甘的狰狞。
他望着一步一步走到眼前的青年,嘴角升起一抹讥笑:“我当初就该干脆利落的杀了你。”
岑苏摸了摸他的脸颊,垂下眸子和范狸对视。
明明落在自己脸颊上的力度很轻,但范狸却徒然生出一股被潮水淹没的窒息感。
岑苏轻轻笑了笑:“你的眼睛要真实多了,那里面的恐惧可不会骗人。”
范狸身形一震,眉心蓦然抵上一个尖锐的东西,他的身体立刻僵硬起来。
双眸颤抖的上翻,看清了那根钢针。
“杀,杀了我最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岑苏唇角带着和煦的笑意,只是落在他那张苍白消瘦的脸颊上,显得有些过分诡异。
“怎么会死呢。”
话落,岑苏手里的长针一寸一寸没入范狸的眉心。
起初范狸会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慢慢的,随着长针深入,众人只见那先前还气势凌人的青年眼眸慢慢变得茫然。
最后竟然是痴痴的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三岁孩童才有的欢喜,他伸出手去抱岑苏的腿:“哥哥抱抱。”
岑苏轻柔地推开他,温声道:“哥哥不想抱你,变成猪好不好?”
“变猪!变猪!”三岁小儿,哪里听得懂岑苏话语中的意思,一脸痴相,嘴里含着手指,喃喃的念着什么。
岑苏摸了摸他的脑袋,轻飘飘的转过身。
“砍了四肢扔在坛子里,送去和郡守作伴。”
“至于其他人。”岑苏扫了眼这场被押解的十几名山寨重要人物,“都杀了。”
士兵们低声应喏,余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那无端变成痴儿的人,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不知该说他先痴傻再受刑是好,还是先受刑再变痴傻才好。
焦奇身体动了动,跟着岑苏离开这里。
他担忧的看了岑苏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消息里那个铁牛应该是和殿下在一起才对。
可是现在为什么。
岑苏抚着一棵树,缓缓的坐了下来,焦奇连忙道:“殿下,回屋子里吧。”
岑苏挥开焦奇的手,“屋子里太脏了。”
不等焦奇回答,他又淡淡道:“你想问铁牛对吧。”
焦奇眸子颤了颤:“殿下……”
“他死了。”
焦奇先是一怔,下意识的去看岑苏的表情,却发现一无所获,这样的殿下让他无法捉摸。
他也始终不如铁牛一般可以知晓殿下的心思。
焦奇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好站在原地陪着青年。
岑苏没再说话,便淡淡的倚着树干,看着天上为数不多的星子。
焦奇默默的站在身后,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纵使他眼眸有千般火热,却始终无法温暖那人身上一丝冷冰。
那抹这火热,就必定要由他来掐灭。
悬崖下,轻轻传来一道声音:“殿下。”
“殿下。”
被水压迫的胸腔终于得到一丝呼吸,男人循着身体本能吐出几口水。
他紧紧的闭着双眼,能感受到身侧不断有人来回走动,还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唤着殿下。
记不清过去了多久,男人才感觉冰凉失去知觉的身体开始渐渐恢复知觉,就连睁开眼睛,也是下意识的举动。
身体变暖了,心里却像是破开了一个大洞,肆意疯长着寒意,最终凝聚成一个名字。
你看,就连痛,也只是关于你的。
他怔怔地看半晌天空,才嘶声道:“去准备吧。”
跪在他身边的男人愣了愣,眼底立刻溢出欣喜:“是,殿下。”
夏冬发现殿下最近愈发喜怒无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