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晏云霆面沉如水,将昏厥过去的裴婴打横抱起放在殿中的木塌之上,跪在大殿内的太医膝行上前为他诊脉。

月白宫装下的那一截手腕纤细瘦白,那一层薄薄的皮肉竟像是贴着骨头长的,裴婴陷入木塌上铺的雪狐裘之中,冷汗涔涔湿了乱发,贴在鬓边越发衬得那张脸孱弱绝艳。

晏云霆转身抽剑,在殿中一片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刺向燕旭。

燕旭冷哼一声提剑就挡,短短几息之间二人已对招不下五个回合,同为乾元,燕旭粗壮魁梧,晏云霆精瘦矫健,且在行伍之中训练多年,自小在深宫中娇贵着养大的燕旭如何能防。

渐渐的燕旭察觉出吃力,一滴浊汗从他鬓边滑下,他虎目微眯,咬牙道:“晏云霆......你不过是我父皇养在膝下的一条狗,何来敢于本王作对?”

晏云霆提剑挡开燕旭一记刺向自己心口的剑法,足尖点地腾空跃起,明心呼啸着重重击上燕旭手中佩剑,燕旭只觉虎口痛麻,长剑脱手而出,嗡的一声弹射出去,深深扎在身后的木柱之上。

晏云霆气息不乱,兀自将剑收回剑鞘,浓眉之下眸光深沉,“陛下崩逝不过片刻,岭南王便要在先帝遗体前伤及皇后和他腹中龙嗣,若皇嗣伤到分毫,岭南王又该当如何?”

燕旭悄悄藏起已被放才剑气震裂虎口的右手,疼痛使他眼中都蒙上杀意,他斜睨一眼那木塌上仍未苏醒的裴婴,咧嘴忽然笑道:“将军自小在宫中长大,你我是以兄弟相称,何故今夜你宁可向着一个贱人,也不......”

话说到一半,燕旭脸上忽然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不成那裴婴,竟也爬上了云麾将军的床不成?”

晏云霆的眼中忽然闪现一丝杀意,放于燕旭颈边的明心不由得一颤,竟在他脖颈上割开一道细小的口子,鲜血如同丝线一般从伤口中涌出,湿了他微潮的领口。

燕旭神情不变,只是略略吃痛地皱了皱眉,“怎么,说中将军心事了?”

晏云霆还待举剑,便听身后太医发了话。

发须花白的太医抖着手为裴婴诊了脉,转身朝举剑对峙的两人拱手一拜,“殿下并无大碍,不过急火攻心,这才以致晕厥。”

他犹豫一瞬,继而深深弯下腰去,行了个大礼,嗓子眼似乎被人一把捏紧了,声音微微发颤,“殿下、殿下确实已有了二月余的身孕!”

第六章 裴晚竹根本没有心

晏云霆一怔,继而双眼一黯。

二月余、二月余的身孕,那裴婴这腹中骨肉便当真是那已经咽了气的燕晁的?

殿中一片寂静。

这时宋安哆哆嗦嗦地上前将太医院院首扶了起来,掏出怀中手绢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还烦请张太医速速让殿下醒来。”

张恪花白的发须都在轻颤,他捻起一根银针在裴婴腕上穴道刺下,这个穴道用以银针刺入剧痛,裴婴拧紧眉尖辗转呼痛,脸色雪白。

裴婴鬓间冷汗涔涔,挣扎着睁开眼来,被汗水和痛意洗刷过的双眸分外幽深,他扶着宋安的手缓缓坐起,咳了两声后,他的目光落在满手鲜血的岭南王燕旭身上。

“有劳云麾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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