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元徽!你就是他裴婴养的一条狗!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那个贱人真心待你!哈哈哈哈哈哈——”
燕旭双臂被人死死攥住往外拖,他阴鸷的目光落在裴婴艳红的唇上,忽然放声大笑:“裴晚竹这厮,根本没有心!”
第七章 这江山,孤要定了
岭南王伏法,如今这京中,当真是只有裴婴一人说了算的。
殿中众位朝臣你看我我看你,却是谁都不敢先出声。
裴婴合眸倚靠在木塌扶手上,似乎殿中血腥味浓郁了些,他的眉尖一直蹙着,五指也搁在小腹上若有似无地揉按。
宋安朝身边宫人使了个眼色,不过转眼间殿内的血迹就被擦除干净,西边小窗也被支了起来,香炉里幽幽燃起苏合香,宋安也适时地向裴婴端上一盏清茶。
裴婴接过茶盏,漫不经心地用那茶盖碰了一下茶碗,又抬眼与晏云霆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晏云霆几不可察地颔首。
云麾将军晏云霆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拳单膝跪地,垂首沉声道:“如今陛下崩逝,岭南王图谋不轨已被伏诛,放眼朝堂之上,无人可担天子重任。殿下腹中乃是陛下龙嗣,便是大陈日后的君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斗胆提议,请殿下代为理政,直至皇子降生。”
“荒谬!”
陈春瑞恨不得将那手杖在玉石砖上戳出个窟窿,今晚突遭衡变,他还未曾燕旭入狱之事中平缓下来,谁知晏云霆竟在此时说了这么一个荒唐至极的提议。
年逾七十的宰辅发须花白,不顾礼数便冲到了晏云霆面前,捶胸顿足地怒骂道,“晏元徽呀晏元徽,你尚在襁褓之中便被先帝抱到宫中抚养,同皇子们养在一处,先帝有何过错之处?你要将他的天下江山拱手让人!”
陈春瑞一指裴婴,咬牙恨声道:“裴婴此人阴毒狡诈,又是俞国余孽,大陈开国四百三十七年,还从未有过皇帝驾崩皇后登基的先例!你又岂能罔顾伦理纲常,拥护一个卑贱坤泽坐拥江山!”
裴婴懒懒打了一个哈欠,随手便把手中茶盏摔在了陈春瑞脚下,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补褂一角。
“宰辅大人当真迂腐,说得孤都有些乏了。”
裴婴抬手佯装擦去眼角泪痕,“是啊,从未有过坤泽为皇的先例。只有乾元才能出入朝堂,任凭孤空有满腹才华,只因是这坤泽之身,便要被禁【】锢在这深宫之中,依乾元为生,靠孕子固宠。”
他冷冷一笑,“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