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蜀南梦直面学长高考的困境, 南昭也陷入文理分科的抉择中。
她自己肯定是更倾向理科的, 可张扬要是学文科, 他们的教室就离得很远了，北芙一直有个传说，说是文理分科之后, 早恋的同学们如果一文一理, 那就是“异地恋”了。
以前做梦都在想, 要是张扬不和自己同班了就好, 现在居然会因为害怕两个人不在同一栋教学楼而紧张。
这就是长大吗？
还是色令智昏？
南昭昨天胡乱看了个成语, 今天就用上了。
周五放学前，南昭答应了蜀南梦周日陪她去看学长高考。
说是看学长，其实一个进不去, 一个出不来, 最多也就是看看他高考完，从学校里走出来那一刻。
“能看一下就很好啦。”蜀南梦是个知足常乐的小姑娘，挤在北芙门口密密麻麻的陪考家长中, 眼神又亮又闪。
南昭注视着自己的好朋友，突然有些羡慕她的勇敢。
陪考的家长和老师为了讨个好彩头，大部分都穿上了红色的衣服, 乍一眼看上去，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某个文艺汇报演出的现场。
不知是不是被这样的氛围影响，南昭站在校门口的樟树下，不由地想，要是自己考试, 也会有人这样在外面等着吗？
爸爸工作忙，如果不是节假日的话可能来不了，妈妈一向是唯成绩论的人，对她而言，考试的形式感远远比不上出成绩的成就感。
要说她什么时候会等自己，那可能只有出成绩的时候了。
高考还没结束，就有不识相的复读班来发广告发传单了，但看到传单是一把塑料扇子的份上，偶尔还是有人接了，比如南昭。
她一边扇风，一边漫无边际地想。
高考真是一件像信仰一样的事，18岁之前，你的人生仿佛都是为这件事服务的，她好好学习是，张扬学排球也是。
南昭作为老师家的孩子，感受更是深刻。
不知道多少家长对小孩的说辞是“随便考，放轻松，爸爸妈妈不会怪你的”，背过身却抹着泪对陈慧芳哭诉“我们真的急啊，想到他的成绩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孩子爸头发都要掉光了，陈老师，您一定要帮我们想想办法……”
高考两个字，明面上是龙门，考完大家便一跃龙门化身成龙，可没越过的人会发现这门上有一道锁，不仅锁住了自己，也锁住了父母。
“南昭南昭，考完了！”蜀南梦摇晃南昭的手臂，打断了她的思绪。
学校大门缓缓打开，第一个奔出来的是一个穿着朴实的男孩，脸颊很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他手上抱着高考发的文具，张开双臂，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从此，这个画面定格在各大报纸上，标题是——
2009年高考结束
天高海阔，前途光明！
第一个男生一出来，蜀南梦就迎到校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学长出来。
等了5分钟，10分钟，一刻钟。
直到从学校里出来的高考生已经寥寥无几，还是没有看到学长的身影。
“他是不是已经走了啊？”南昭不确定地问。
毕竟一下这么多人涌出来，她们没看到学长也是正常的。
“不是的。”蜀南梦倔强地摇头，“他一定是没出来。”
学长那样闪闪发光的人，她肯定第一眼就会看到！
于是南昭陪着她从5点等到6点，天都渐渐转黑，蜀南梦让她先回了家，自己还执拗地坐在学校门口。
……
周一，离早自习只有1分钟了，蜀南梦才魂不守舍地进了教室。
她黑眼圈都快要掉到下巴了，南昭吓了一跳：“你昨天什么时候睡的觉啊？”
“不知道，三四点吧。”蜀南梦打了个呵欠，趴在桌子上想睡。
早自习铃声打响，老海拿着一摞A4纸进了教室，一个大跨步走上讲台：“同学们！打起精神来啊！”
蜀南梦一激灵，麻溜地坐了起来。
两个月下来，大家也逐渐喜欢上了老海，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心态年轻，人咋咋唬唬的，前段时间有同学说漏嘴叫了他一声“老海”，他也不生气，笑眯眯说了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极大地提升了10班同学的好感度。
老海将手上的纸派给每组第一位同学：“来，发下去，这是我们的分科表，大家和家长商量好再填，然后自己签好名，家长也要签名，别忘了啊。”
他絮絮叨叨的功夫，分科表已经传到了南昭手上，只是再简洁不过到一张纸，上面写着姓名班级学号，分科志愿，然后是两处需要签名的地方。
“分科表这周五放学之前交给我，大家不要意气用事，不确定怎么选的同学可以找我聊一聊，就这样，大家上自习吧。”老海吩咐完，回了办公室。
不知他是不是特地给大家留空间出来聊分科这事的，他刚一走，班上就乱成了一锅粥。
“卧槽，怎么这么早就要分科了啊？”
“是啊，不是说这个月底才选吗？”
“你选文科还是理科啊？”
“我没想好呢，估计是理科吧，听说政治特别难，要背的东西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