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听闻以后气得用了家法,棍子打断好几根也没能让江承改了主意,抖着胡子直骂逆子。
江承和梁晚成婚那日,没什么人来,宾客皆是奉承巴结江承之辈,从前与江梁两家交好的长辈皆不肯来,熟悉内情的无一不骂江承狼心狗肺毒辣自私。
倒是江承挺高兴,别人敬的酒,也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统统都喝下去,直把自己喝得胃痛如绞连步子都走不稳。他醉了以后说,只要他把酒都喝了,那么这些祝贺的好话便都算数,他与梁晚就一定能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说来好笑,这样的谎话,能骗谁呢?也只有他自己信。
没人真的期盼他们能幸福,江家父母不肯,梁家父母也不肯,梁晚更是恨他入骨。
但是他不管,他喜欢梁晚,喜欢这个姑娘喜欢到想把她放在心尖儿捧着,谁也不能把她夺走,连他弟弟也不能。
他在院外吐得昏天黑地,直到后来酒水已吐不出来,呕出来的尽是带着血丝的酸水,才擦干净脸迈着虚浮的步子进了屋。
喜帕揭开,是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妆都哭花了,别着脸不肯让他碰。
“我真是看错了你。”小姑娘瞪着他恨声道。
他愣了愣,蓦地笑开了,这些年来,看错他的还少么?他从不在乎。于是替她将凤冠取下,又将她头发都梳开,才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郑重而真挚,温柔地看着她哑声道:“晚儿,我会待你好。”
小姑娘将额上被他碰过的那处搓得泛红,哭着骂他,什么话都说出来,粗俗得不像个大家小姐。
他也不恼,只统统当没听见。
他为人狠戾自私,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强娶她也是如此。可新婚第一夜,他们没有同房。
他怕吓着她。
成婚后的日子不如她想的那般难过。
江承并不逼迫她,反而一直与她分房睡。有一日她睡不着,披着衣服出房门,听着隔壁房里一声声的咳嗽,才知道他身子不好,到了冬日就要吃药,不然病得厉害了连床都下不得。可从前许多年来,似乎从没有人告诉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