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府门庭仍然有效运转的时候,白鲢曾经试图改变既定事实,但是他没有成功。非但如此,他还要承受反噬的恶果。天府门庭是迟早要被封禁的,那一天晚一点来临,他遭受的痛苦就更多一些。”
阿骏想起了在巫山时候,白鲢身上突然出现的伤口。
“我与他,终究不是同路人,其实我明白。”王玄锡寂寥一笑,轻声说:“我封禁天府门庭,并不完全是为了家族内斗,你想知道真实原因吗?”
阿骏猛点头:“想知道。”
王玄锡却故意不说了。
“如果我不说,白鲢一辈子也不会说。然而你要与他交往,你就要同他一起承受这些恶果。如果你能帮我劝他回归家族,我可以帮你少走一些弯路。”
假如有人声称要告诉你一件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隐私秘密,要你拿一个条件来交换,这个是公平交易。
阿骏可以接受。
实话实说,阿骏对于王玄锡提起的这个白鲢不想说的“秘密”非常心动,但是他看着王玄锡上一秒还是“我视他为知己他看我像傻逼”的哀怨愤懑,下一秒就转化为“天下苍生皆是傻逼乖乖跪在本王脚下”的奸滑老辣,变脸变得如此熟练,没法子不怀疑他有下一步套路。
不落入陷阱的唯一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要上他的道。
“我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他,如果他不想说,我也尊重他,反正他总会找到解决办法。”
王玄锡目光虚虚的往阿骏身上一瞟,语调也是软软的媚媚的。
“你不在意未发生的艰险困难,也就罢了。但是白鲢对你隐瞒的实情,却不止一件。现下我就可以告诉你,他知道一件有关于你本人的秘密。就算你去问,他也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他的目光中有笑意,脸上却无。
“你与白鲢相识到如今,确实经历了很多,种种事实表明他在意你,可是,这份 ‘ 在意 ’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你有想过吗?事实可能和你心中的答案不一样哦。”
阿骏默默叹气。
“我已经见识到了白鲢能把自己糟践到什么程度,而且等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不是最坏的了,对吧?”
王玄锡脸色微变,不悦的瞪他一眼,转头望月。
阿骏干咳一声,往前凑:“反正我觉得,与这个相比,其它的事儿都不算是要紧事儿。”
王玄锡忽然转头,盯住了木楼的二层。
阿骏再往前凑。
“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王玄锡岿然不动。
咋了这是?被戳穿了无话可反驳?不像他风格呀。
阿骏盯着他的脸,其实也看不太清,主要是两人的身高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王玄锡整个人的轮廓变了,好似全身的肌肉同时绷紧了似的。
这……这……
这一刻他猛然想起,这位貌若天仙的王大公子,其实是个身有法术加持,手段神出鬼没的,坚决不能惹的人。
他想退,可是王玄锡比他更快。当阿骏后撤的脚抬起了脚跟,脚尖还未离地时,王玄锡已经化作一阵风。
王玄锡冲着木楼狂奔,如一阵旋风,瞬间接近,接着一跃而起,脚尖在窗边一点,拧身跃上廊桥。
阿骏倒吸一口冷气,这口气还没喘匀乎,二层木门“咣当”被王玄锡踹碎,接着就听见白新雁的尖叫。
响!彻!云!霄!
阿骏傻了,这咋办?他左看右看,花园里根本没有上廊桥的楼梯,木楼一层也没有门,从哪儿走?
楼上已经乒乒乓乓响作一团,听声音不像是王玄锡单方面拆家,更不像是白鲢和他动手。且不论白鲢会不会当真和他动手,白鲢现在重伤初愈,武力值约为 1 猫,就算真急了,应该也没那么大杀伤力。
瓷器的碎裂声、家具的折断脆响、人体落地的闷哼呼痛、古琴被摔烂的变调混在一起,像是多人混战!
阿骏急得直跺脚,转身就往公馆正门跑,一顿猛敲,敲的门开之后,把小姐姐用力推开就往里冲。
整个白公馆的人差不多都被惊醒了,等到阿骏冲上廊桥,身后已经集结了四面八方跑来的伙计和下人。
已经不用进去了。
王玄锡被当胸一脚,直接踹到廊桥中央。
而踹他的那个人,踩着一地的碎片而来,背着光,面目不清,可是两只眼睛里却有不祥的凶光迸射而出。
是白玉珹!
阿骏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不是中毒了吗?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阿骏跟身后所有人摊手问:“他怎么……我亲眼看见他被拖走也没法反抗的啊。”
伙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法回答,只能先试探着过去,捞住王玄锡的胳膊赶紧把他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