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白珹到哪里都是祸害,即使他顺利回归元家,也一定不会如元择宜所愿,将所学教给元家子弟。更何况,胡元霜还有阴险的后招等待着元择宜,恐怕这回是场腥风血雨。
无论怎样,对自己来说都不是最佳的结果。
如何能够让元择宜满意,而胡元霜也不敢再施展她的后招,并且让王玄锡和白鲢达成和解是摆在阿骏面前的三座大山。
如果,胡家加入呢?
“你今晚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是周六,一定要来,给我个机会好好谢谢你。”
胡小少爷老成应下,上了车。
“哦对了。”
车子刚发动,他摇下车窗,招阿骏上前来,递给他一个小盒。
“这是止血粉,给你的。”
小汽车疾驰而去,阿骏捏着药盒各种打转,半天才在小腿后看到一片红湿。
“哎?什么时候扎破了?”
伤口不痛,可是鲜血已经把裤腿糊在了腿上。阿骏不舍得撕破裤子,回去打了一桶水,把整条腿放进去。
殷红的血迹在清水里蔓延开来,阿骏定定的看着走神,连有人进门都不知道。
直到人家走到他面前,在水里显出倒影来,他才猛然发现,元择宜来了!
还带着好几个随从。
“你是……”
元择宜费解的看着这一桶血红的水,又看向他手中的药盒,有些关切。
“你怎么了?”
“嗨没事。”
阿骏赶紧把腿拔出来,请元择宜去花厅坐,自己快快的换了衣服,翻箱倒柜找出正山小种奉上。
元择宜一边品茶,一边暗中观察阿骏的小腿。
虽然他穿的是藏青色的长裤,仍然能看出有血迹,起初只是火柴棍大小,很快蔓延开来,将整片裤腿洇湿。
“你的腿还在流血。”
阿骏懊恼的一拍额头,刚才忘记上药了。
元择宜不在意他的失礼,笑着招呼伙计来帮他处理。
阿骏受宠若惊,赶紧跳开。
“没没没没事,我自己可以的,我常这样儿,习惯了都。”
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赶在伙计伸手前跑走。
望着飞也似跑掉的阿骏,元择宜有些疑惑,她招呼伙计上前来。
“你看仔细了?”
伙计望了望窗外,点了头。
“咱家派去巫山的伙计曾经提起过,这个阿骏被王家的伙计按在地上打,但是他们看得很清楚,下手很轻,只是花架子。最终,阿骏只受了些摩擦伤而已,却失血晕厥。想来,是体质特异,流血难止。”
“原来如此。”
元择宜轻笑:“做掮客是最适合他的选择。”
“可是他的差事办得不怎么漂亮。”伙计附耳道出昨晚浣花溪白公馆的情景,又指了指客房方向。
“听闻,阿骏手上有一面千里镜,他先是去了成都,后又把王玄锡带了回来,现下就住在这院子里。”
元择宜眉头皱了起来。
“说来我真的是费解,王玄锡本已经牵线让我与白家人见面详谈,只差最后一步,是我去成都还是他们去祁山。怎会忽然翻脸?”
伙计也不知,想来大少爷都是有些怪脾气的,这个王大少爷也不能免俗吧?
恐怕不是。
元择宜记得很清楚,那天王玄锡亲去祁山与自己会面,就在一切顺利的时候,家里有个丫鬟端的点心盘子歪了歪,一块双麻酥饼从盘子里掉了出来。丫鬟以为旁人没看见,偷偷的用手把酥饼捡回盘子里,端上了桌。
就这么一点小事,王玄锡居然勃然大怒,当场拂袖而去。
元择宜都傻眼了。
结合这位大少爷在成都名媛交际圈里的“花名”,元择宜选择放弃。
这么一个在女性面前毫无修养的大少爷,出面为两位女当家的联盟牵线,恐怕不是个好主意。
昨晚浣花溪白公馆里,王玄锡、白鲢和白玉珹大打出手,恐怕阿骏的伤也是这么来的,这么一大场乱子,不会是一个很简单的原因。
现在回头再想王玄锡突然不顾风度的翻脸,肯定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阿骏哥?你在吗?”
“啊,胡小少爷,你怎么这么快下学了,等会儿啊,我换裤子呢。”
外面的声音引得元择宜和伙计都转头去看。
胡小少爷背着书包,高高兴兴的跑进来,一边走一边说今天学校停水了,放假一天,考试也改期了。
阿骏迎出去,接过他的书包,用袖子帮他擦掉额角的汗。
“他是谁?”
伙计道:“是胡家的孙少爷,胡演乐。”
元择宜目光闪动。
“阿骏与他关系很好吗?”
“听闻颇有交情,当年这位小少爷被咱家人劫走,丢进了流浪儿聚居的茅草屋,就是阿骏照料他的,后来还送他回家。为这事,胡家人对阿骏一直以礼相待,阿骏也给胡家赚了不少钱。”
元择宜一愣。
“这么说,这位阿骏先生也是流浪儿?他今年几岁?”
伙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