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遇袭
“...4 月 15 日下午，丘平高速出口方向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致一人当场死亡。驾驶人杨某某……” “来，师傅这边...慢点慢点...辛苦啊...” 电视上早间新闻正在按时播放，主持人的声音与门外的嘈杂声一同充斥在屋内，让人听了生烦，陆清索性拿起电视遥控器按了关机键。 门外的噪音中夹杂着三三两两的对话与大件物品拖拽的沉闷声，听起来像是在搬家。 一件件重物的落地后，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朝楼下涌去，陆清的门外渐渐恢复了平静。 见门外声响停了，陆清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补个觉，然而就在他往卧室走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起身走到门口，先是通过猫眼看了一眼，想看看是谁。结果透过猫眼只看到了来人的胸口，可见那人应该个子不矮。 一打开门，见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陆清看着徐蛰奇怪地问，他以为徐蛰是来找他的。 徐蛰的表情也很奇怪，似乎对陆清的出现也表示吃惊。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今天刚搬过来，拜访下邻居。”徐蛰说着还把自己手里拿的东西往上提了提。 陆清这才注意到徐蛰手上提着一个像小盆栽的东西，里面栽的应该是还未开花的君子兰，叶片嫩绿，看着生机盎然。 昨天下午两人一起坐长途汽车回到 z 市后，陆清和徐蛰就分开各自走了。徐蛰没有告诉陆清他买的房在哪儿，陆清也????没问，没想到第二天两人就成了对门邻居。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视无语了一会儿，徐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陆清的手直接把小盆栽放到了陆清手里，然后呼了口气，那表现就好像小盆栽有千斤重似的。 “真是缘分，还好邻居是你，我刚还愁床垫子没人帮忙搬，帮哥抬下，待会儿请你吃饭。”徐蛰眼睛弯弯地笑了下，又瞥了眼陆清手里的小盆砸，可能是怕陆清不知道摆哪儿，温馨提醒了一句：“放卧室或者电视柜上，招财纳福。” 陆清白了他一眼，随手将小盆栽一放，然后关上门去帮徐蛰抬床垫。边往徐蛰家走边提要求：“待会儿我要吃顿好的。” 真正上手了陆清才发现徐蛰的床垫确实挺重，难怪他一个人抬不动，25 厘米的席梦思乳胶床垫，不重才怪。 顺利将床垫抬上床之后，徐蛰泄力地躺在柔软的床垫上享受了一会儿，见陆清还在旁边双手叉腰站着，徐蛰抬起放在床垫上的手向下拍了拍，向陆清抛出邀请：“来感受下，可舒服了。” 陆清最终没忍住诱惑，也上去感受了下，确实是舒服，没想到徐蛰还挺会享受。 两人正一起躺在床上有的没的探讨关于床垫与睡眠质量的正向关系时，突然听到屋门口传来一个惊讶的女声。 “哦呦，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女生就大步逃离现场。 两人双双抬眼望过去，虽然只看到了个衣角，但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来又是个熟人。 徐蛰无奈的又把人从大门口请进客厅，然后给来人拿了两瓶矿泉水。 章思芮这次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女孩，女孩看着年纪不大，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不好意思，我这儿刚搬进来，杯子还没洗，先喝点矿泉水吧。”徐蛰道。 章思芮也不是在意这种事的人，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然后开始给身边的女孩介绍。 “遥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徐蛰。”章思芮朝徐蛰那边偏了下头示意，然后又看向陆清：“这个就不用我说了，你肯定认识。” 陆清确认自己不认识面前这个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到了章思芮这儿，他们就肯定认识了。 女孩看着陆清，看了得有好几十秒，把陆清看的耳朵都有点发红，然后才柔声道：“真的是一模一样，不可思议。” 这话搞得陆清和徐蛰云里雾里，他们差点都怀疑这个小姑娘的精神是不是有点问题，可是看着着实不像。 见面前两个男人傻傻的看着她，齐遥笑了下：“你们好，我是齐遥，z 市公安局画像师。” 听到齐遥的自我介绍，陆清和徐蛰好像突然就明白了章思芮刚刚的话。 “你就是画出十年前 f 市无脸死尸的脸的那个画像师？” 听到徐蛰的问题，还不等齐遥回答，章思芮就一脸自豪的回了句：“没错，就是我家遥遥。” 那炫耀的模样仿佛是在跟人显摆自己家孩子考试考了第一名。 齐遥并没有因为章思芮的举动而感到冒犯，她只是在此期间看着章思芮浅笑，那目光称得上温柔与宠溺。 “思芮和我说过你，陆清，如果没有亲眼见到你，我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你们的脸乃至骨骼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齐遥这话本身没什么问题，可是她话里的另一个主角已经死了，还是未破的凶杀案死者，这就有点令陆清毛骨悚然了。 “你找我什么事？”徐蛰见气氛变得诡异起来，立刻转移话题问章思芮。 章思芮闻言神秘一笑，回：“拜访下邻居。” 章思芮告诉陆清和徐蛰，她就住他们楼上。昨天得知徐蛰在这儿买了房，她就来拜访下，没想到陆清也住这栋楼，可真是巧了。 不过陆清觉得她没有说真话，因为他在她们回楼上的时候隐约听到齐遥和章思芮说如果章思芮真的喜欢这个房子，她可以买下来，然后章思芮嫌弃她有钱没地方花，还说钱要留着养老用。
并且陆清在这儿住了那么久都没见过她们，他还依稀的记得楼上原先住着一对情侣。 陆清由此推断，楼上的房很可能是她们新租的。至于她们为什么租住在这里，他就不得而知了。 “有问题，老徐，我觉得她们有问题。”章思芮和齐遥走后，陆清越想越觉得这两个女人不对劲。 “什么问题？”徐蛰疑惑。 “年下不叫姐，有问题。”陆清摸了摸下，觉得自己又懂了。 “...叫声哥听听。”徐蛰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陆清道。 陆清无语的看着徐蛰，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有病吧。 徐蛰浮夸的双手抱胸状往后一缩，露出看变态的眼神：“你有问题。” 最后徐蛰请陆清吃了顿楼下的黄焖鸡，也就算请他吃了顿大餐。陆清见状直呼徐蛰小气，徐蛰继续给他画饼，约定下次准保请他吃大餐。 吃完饭，两人也没别的事可做，就各回各家歇着。 再往后几天，陆清就很少能再看到徐蛰了。他发现徐蛰比他还忙，他早上刚起床洗漱，就听徐蛰已经出门了，他晚上从导师那儿回来，徐蛰都还没回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偶尔遇到徐蛰，陆清问他在干啥，他也不明说，就说自己也是有房贷的人了，正努力工作还贷。 这回答倒也没问题，就是陆清觉得“努力工作”四个字从徐蛰嘴里说出来有点神奇。 直到有一天陆清洗完澡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接来电。上面显示是徐蛰打来的，而当时他在洗澡就没接到。 等陆清再回拨回去的时候怎么也打不通了，他怕出什么事，就准备去敲徐蛰的门。结果刚到徐蛰门口，还没开始敲，陆清发现徐蛰家的大门开了一道缝隙，并没有关严。 陆清在门外叫了声徐蛰的名字，里面没人应，于是他伸手推开门。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楼道的灯光越过他的挡在门口的身体，沿着他影子的轮廓向四周投射出模糊的光，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陆清往里走了两步，用手摸索着玄关的墙壁，寻找玄关处的灯开关。就在他摸到开关的同时，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按下灯的开关，屋内立刻明亮起来。陆清往脚下一看，他踩到的是徐蛰碎了屏的手机，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陆清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僵，他缓缓的迈动步子再向屋内走，往里面的客厅一看。 地上散落着摔得四分五裂的杯子，破碎的玻璃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反射出锐利的光芒。桌面凌乱的茶几有着明显偏移的痕迹，原本墙角处摆放的圆形小鱼缸也倒在地上，洇出一摊水迹，本该在鱼缸里的小金鱼此刻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早已没有了气息。 面前所呈现出的一切无一不在表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陆清的目光最后在电视柜上一处不甚明显的暗红色的痕迹处停留了几秒，然后他猛地冲向徐蛰卧室内。 接下来的场景令他瞬间手脚发冷。 只见徐蛰仰面半个身子躺在床上，额头上布满干涸的血迹，脖子上是青紫的掐痕。 陆清颤抖着走向床边，哑着声喊了句徐蛰的名字，一时间屋内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