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现
五彩斑斓的灯光替代太阳光将 z 市夜晚变得犹如白昼，路上依旧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灯火通明。白日的喧嚣一直延续到夜晚，直至璀璨的灯光熄灭才得以停歇。 霓虹灯投射过来的微光与月光一同照进未开灯的房间，给晦暗不明的房间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纱。墙角鱼缸里的小鱼在泛着光的水里缓缓游动，时不时惊起一阵涟漪。 一阵开门声响，屋内的灯被打开，徐蛰先是换了双鞋，然后将窗帘拉上，拐到沙发上瘫坐。 这段时间生意不错，徐蛰每天跑来跑去，累的够呛，几乎一回家倒头就睡，确实没有时间和陆清联络感情。 正休息着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偶然遇到陆清的事，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他还记得陆清问他最近在干什么，他回答还房贷，然后陆清一脸难以言表的表情。其实徐蛰这话的确没有骗陆清，之所以没告诉陆清他具体在做什么，是因为他知道陆清并不看好他的工作，总觉得他在干骗人的勾当，所以他也没必要和陆清说的那么清楚。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徐蛰起身去洗漱，然后准备睡觉。但是没想到刚洗漱完，就听到敲门声。 徐蛰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个戴着口罩的高个男人。 虽然看不见脸，但光看那人的眼睛，徐蛰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陆清？” 那人点头。 徐蛰侧身让人进来，关好门后，疑惑道：“你感冒了？怎么戴着口罩？”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往里走，然后环顾了下四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徐蛰给他倒了杯水，又问：“这么晚敲我门，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蛰刚刚心中升起的怪异感瞬间被压平。 “我最近不是在忙嘛，过两天不忙了请你吃饭，你最近怎么样？”徐蛰朝对方笑了笑，又问。 “我很好。”那人答。 徐蛰让对方坐下聊，对方没有理会，仍然站在徐蛰面前和他说话。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眼睛，可是徐蛰就是觉得面前的人说不上来的奇怪。 突然，徐蛰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偷偷在背后拿起手机，拨打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然后鼓起劲朝门口跑去。 然而还没到门口，徐蛰就感觉一股大力从后面卡住他的脖子，勒的他瞬间呼吸不上来。 徐蛰的双手本能的去拉卡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却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手机，于是手机一下子从手上脱落，被甩到玄关处 ，屏幕上还亮着拨打电话界面。 那人朝手机方向看了眼，而后徐蛰听到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紧接着就感觉脖子上的胳膊不断收紧。 徐蛰奋力挣扎却因为缺氧而渐渐没了力气，他双手下滑到身体两侧，双腿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上。 徐蛰垂下头屏住呼吸，任由额前的头发挡住双眼。他选择先装死再找时机反击。 那人见他不动了果然松了手上的力度，徐蛰借此机会向后给了那人一个肘击，成功听到那人吃痛的发出一声闷哼。 可是挣脱开来还没来得及跑，徐蛰后腰又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他被那人从后踹倒，撞到茶几上，剧烈疼痛让他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没了知觉。 双臂拖动着身子后退，徐蛰拼命的远离那人，他想喊救命，却被那人一手抓住头发向上拽，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徐蛰毫不犹豫的咬住捂着他嘴的那只手，然后自己的头就被撞向一个硬物，一瞬间他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 脑子再次恢复运转时，徐蛰隐约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地方。眼神逐渐聚焦，他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人见他醒了，眼睛里露出笑意。随后徐蛰立刻感觉脖子上一紧，窒息感随之而来。 徐蛰这时只觉得很疲惫，浑身使不上力气，他此刻没有办法反抗，也不想反抗了。 任由掐着脖子的手不断收紧，徐蛰的目光逐渐涣散，就在他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别妨碍我。”
刺鼻的消毒水味在医院里显得稀松平常，陆清坐在家属椅上，疲惫的看着病床上还未转醒的徐蛰发呆。 他昨天晚上真的吓坏了，见到徐蛰那副样子陆清差点以为他死了。 陆清还记得当时他的手指在徐蛰鼻下感受到轻微气息时的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过度紧张而僵硬的身体在得知徐蛰还有气后瞬间有些发软。 意识到徐蛰还活着，陆清赶忙抱起他就往医院冲。直到医生诊断后说徐蛰只是有点轻微脑震荡，并没有生命危险，静养几天就好，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没过多一会儿，接到陆清消息的章思芮也赶到医院，她身边还跟着齐遥。 见徐蛰还没醒，章思芮示意陆清到病房外谈话，齐遥则是在病房里看着徐蛰。 章思芮透过门口的玻璃朝徐蛰那里看了会儿，才开口问陆清。 “徐蛰这是什么情况？”十年前旧案的申请审批结果下来了，章思芮最近一直在忙着流程的事儿，自然也没有和陆清他们再联系过。所以一听陆清说徐蛰出事了，她赶紧赶了过来。 陆清和章思芮说了下他发现徐蛰时的情况，章思芮越听眉头越紧。因为以她对徐蛰的了解，徐蛰是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的。 “章队，你说老徐是不是进传销组织逃出来让人报复了？他这段时间鬼鬼祟祟的，我都没怎么见过他。”陆清从昨晚把徐蛰送到医院开始，就在思考徐蛰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他又结合了近期徐蛰对他遮遮掩掩的态度，他极度怀疑他的猜想是真的。 章思芮被陆清的话逗笑了，也不知道徐蛰做了什么事让陆清产生这种错觉。 “那应该不会，徐蛰倒也没那么傻。”章思芮回。 他们正说着，病床上的徐蛰手指小幅度的抽搐了一下，闭合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 齐遥见状立即把陆清和章思芮叫了回来。 在三人焦急期盼的目光中，徐蛰终于睁开了眼睛。 “老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陆清见徐蛰醒了，一个箭步凑上前去。 徐蛰现在看起来颇为可怜，本来就瘦削的脸被额头上绑的一圈圈绷带衬得更尖。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嘴唇有些发白。原本精神的发翘的头发此刻也无精打采的塌下来，整个人像个蔫了的大白菜，再不管他估计叶子都要掉没了。 徐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陆清看着他脖子上青紫的痕迹，一下子明白了原因，忙给他倒了杯水。 徐蛰从陆清手里接过水杯，艰难的吞咽了一口水，才发出沙哑的气声：“还行。” “徐蛰，昨晚发生了什么？”章思芮问。 徐蛰听到她的声音缓缓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此刻还有些发懵，反应有点迟钝，估计是还没缓过神来。 “昨晚…昨晚家里进贼了…不好意思啊…让你们担心了…没什么大事…回家我换个锁就行…”徐蛰断断续续的说，喉部软组织损伤令他的声音不像正常说话时那般清朗，而是有点像鸭子被抓住脖子提起来后发出的声音，听着有些滑稽。 “什么小偷这么狠，我看他是想要你的命吧。”陆清不信徐蛰的说辞，他觉得徐蛰肯定是没说真话。 章思芮也对徐蛰的回答表示质疑，不过她不像陆清说的那么直白，而是问：“那个小偷什么样你还记得不？刚好遥遥在，你跟她描述一下，她给画出来，保准不出一天就帮你抓住他。” 齐遥听到章思芮提到她，她先是看了眼章思芮，然后朝徐蛰微微一笑点了下头，仿佛在告诉徐蛰没问题。 徐蛰闻言愣了下，他下意识的想摇头，可是头刚偏一下就开始晕，于是他只能接着用自己破败的嗓子发声：“…不记得了…我又没事…没必要…没必要” 陆清见他这样，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你这叫没事？没事你能给我打电话？我昨天差点以为我对门要变凶宅了！”陆清被徐蛰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一想到昨天自己见到的那幅场景，陆清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章队，你一定要抓住这个小偷！"陆清气愤道。 章思芮顺着陆清的话信誓旦旦回了句："放心。"然后给齐遥使了个眼色，齐遥心领神会的从包里掏出纸笔。 "徐哥，你对那个小偷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你再好好想想，这个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长头发还是短头发，脸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齐遥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一缕春风，给人一种安静平和的感觉。 但徐蛰此刻却觉得这平和的声音仿佛催命咒一般，让他不知如何回应。 踌躇了半天，徐蛰嗫喏了句："...记不清了。" 下一秒就听那柔和的声音一语刺破他的谎言。 “徐哥，这个人你是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