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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 / 2)

车载空调吹着暖风,奚闻脱了羽绒服,窝在皮座椅里,被暖风吹得昏昏欲睡。他坐也不好好坐,半歪着身,靠向沈清野这边,低着头刷手机,刷累了抬起头看着人发会儿呆,手伸进口袋摸到盒薄荷糖,自己吃了颗,又倒了颗出来喂给驾驶员。

沈清野就着他的手把糖含进嘴里,舌尖淡粉,卷过指腹。

递糖的手划过嘴唇,柔软得很,开车过程奚闻不敢多造次,碰一下就把手缩回来了。

糖块在口腔里融化,偶尔磕到牙齿,清凉的薄荷味冲击神经。

“困了就睡一会儿,等会到了片场就没有休息了,你最后两场都要在这几天里拍完。”沈清野说,看他困得头像小鸡啄米似地往下点,还硬吃薄荷糖提神。

奚闻打了个哈欠,他虽然睡了两天医院,但没有休息不好,现在就是感觉太安逸,人有点犯懒。

本来想先去酒店放行李,但韦导来了电话催的很急,就直接去片场了。

到了那儿,把奚闻放下,沈清野去停车。

白小乙在跟场务对接工作安排,见了奚闻,招招手,一脸愤愤不平,“奚哥,你看安排了吗?这也太赶了吧,一天空的时间不到四个小时,还让不让人休息啊。”

之前表格发过来,奚闻就看了,韦导要求把奚闻剩下的戏集中在三天内拍完,因为阮风下一部戏要求进组了,沈清野的时间也到了。

场务本来气焰挺高的,看见奚闻过来,脸色变了变,突然恭敬起来,语气带着点商量和为难,“奚老师,这都是韦导要求的,戏拍不完,阮老师那边也不好做。”

奚闻倒不是很在乎,“没关系,就按照这样吧。之前离场耽误大家时间,是我的问题。”

场务松了口气,从白小乙手里抽回台本,“那奚老师您去换衣服吧,我先去忙了,您多辛苦一下。”说完,讨好地笑了笑,人就走了。

白小乙有些呆,皱着眉走到奚闻身边,“这人刚刚跟我说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

奚闻往化妆间走,一路走一路都有人跟他打招呼,一口一个奚老师,要不然就是奚闻哥,叫的亲切又熟稔,好像这四个月里他已经成功地和全剧组的人打成一片。但奚闻不怎么爱社交,其实这段时间挺孤僻的,他对手的演员也不多,在他离开之前,根本没那么好人缘。

奚闻浑身不自在,那些笑看着也别扭,透着刻意的讨好和虚伪的亲近。

唯独真心一点的是纪秋,见他回来了,特别惊喜,关切地问他这两天都去做什么了。

奚闻好不容易碰到真的熟人,戒备的感觉放松了些,“回家了一趟,家里出了点事。”

纪秋卷翘的睫毛忽闪了下,真心担忧,“没什么吧?”

奚闻笑了笑,“没大事,我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

纪秋眉眼舒展,陪着他一块儿往化妆间走,路上又闲聊了会儿。

聊到一半,纪秋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奚闻哥,杜总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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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戏

奚闻抬了眼。

纪秋表情不自在,尴尬得低下头,嗫喏道,“我不是八卦,也是他们让我问的。”

奚闻手虚握着,指腹磨了磨食指骨节,“没血缘关系的叔侄,我能来这部戏,的确是他帮忙铺的路。”

他说的冷淡,下巴微扬,脚步加快了。

纪秋疾疾跟上,连连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啊,奚闻哥,我知道这是你私事,我不应该问的。但他们一直让我打听一下,我不好推。”

他没说两句,眼圈又要红了,娇娇弱弱的,白长了副那么好的侧脸。

奚闻脚刹住,有些烦心,“我也没说你,你怎么都要哭了?”

纪秋咬咬下唇,说得小心翼翼,“你别生我气,我不会说出去的。”

奚闻解释,“我没怪你,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藏的,迟早被人知道,又不是作奸犯科。你就大大方方跟他们说,否则他们还真以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进了化妆间,宣雨正在整理桌上铺开的化妆品。

看到他,做作地一挑眉,“呦,小少爷终于来了?”

奚闻一脸莫名,“都什么啊?”

红艳的嘴唇上勾,宣雨笑得意味叵测,“猜你是谁的,现在组里都编了有七八十个版本了。”

奚闻耸耸肩,坐到椅子上,“就两只眼睛一张嘴,我还能是妖怪不成?”

换好衣服到拍摄场地。

最后这两场戏,华旸在除掉高扬拿到信物后,又设局陷害林辉,推掉之前卧底的事,让他猜疑自己手下有人背叛。林辉本来就猜忌心重,疑神疑鬼,手下人都慑于其手段凶残,才忍气吞声,并不真心跟他。华旸安排游凌去挑拨离间,林辉凶残翻倍,搞得人人自危,最后终于有人受不了,被逼上梁山,林辉遭亲信暗杀,坠河而亡。

竞争对手全灭,又有信物在手,华旸顺利获得全票支持,成功当选。

当然信物只是个幌子,高扬死后,华旸第一时间接手高扬的公司,掌握了帮派内的财政大权,靠着利诱贿赂,笼络了几位长老,一切才那么顺利。弄死了高扬,还要平息他手下的人,两派矛盾重重,不时爆发血拼,华旸虽然胜得毫无悬念,却也损失惨重,大伤元气。

内部纷争勉强平息后,华旸召集一众开了几次会,来分配利益。他坐稳位置,一些小利就不在意,大幅退步忍让,不惜自掏腰包,来成全帮众兄弟的诉求。但还有些人不求利,只是来搞事的,固执不肯服软,觉得他太嚣张,要灭一灭气焰,被华旸提前绑了家里人,砍掉了一根手指做警告。软硬兼施,这样一番血洗下来,他行事果决,心狠手辣,该杀的、该清理的,一个都没放过,威之以杀,令人丧胆,饵之以禄,使人骨酥,恩威并施之下,再无人敢撄其锋芒。

当然也还有扑灭不了的声音,私下里仍有人不平,都是觉得既然义字当先,以和为贵,他对自家兄弟都下得去手,赤枭怎么能让这种人当家?

林辉是坠河死的,找不到尸首,华旸不放心,带人在夜里沿着河流去下游找。

前日里下了雨,河水暴涨,混浊的河水淹没了浅滩。

岸边有一个小山坡,空气潮湿,有一股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华旸走上山坡,只带了游凌一个人。

他站在小山上,俯视下去,不远是喧闹拥挤的城市,更远处是蜿蜒的河,河上泊了船,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夜色渐深,雾气更浓稠,山下的灯一片片的熄灭,先是人家的灯,再是船上的灯,直到山野归于黑暗,四下一片寂静。

华旸吐出一口烟,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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