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说“可惜”还是“庆幸”，在这段短暂的视频中，徐琰什么都没有拍到，但他还是将这个视频好生珍藏，并为她单独设立了一个名字别致的文件夹。
这让魏澜清觉得更加的恶心。因为那个视频的拍摄日期是 5 月 27 号，也就是那个晚上，姜灿阳像是见鬼一般拼命地奔跑，最后晕倒在了他的怀中。
而徐琰，就是那个如同从地狱中钻出的，如影随形、无处不在、让人厌恶的同时还要惶惶担忧随时可能被吞噬的恶魔。
面对证据，徐琰痛哭承认自己是鬼迷心窍，才干出这么不要脸的勾当。但面对关于乔可薇死因的质问，徐琰则把头摇得像是个拨浪鼓，说绝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有不在场证明，从手机通讯记录上看，乔可薇也确实把他拉黑了……难道线索到这里就又断了吗？
魏澜清强忍着怒意，坐到了徐琰的对面。
如果不是姜灿阳，他对这个黑眼圈浓重的男同学，并没有什么特殊印象。
“你偷拍了这么多照片和视频，收益多少？”
面对魏澜清的开门见山，徐琰一愣，对面人泛着寒光的眼睛，和极具压迫感的气势，让他把之前准备好的“我只是自己看看而已。”“这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我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说辞，统统咽了下去。
“没，没多少……”
“乔可薇跟你吵架，就是发现了你电脑里的照片吧？”
“你怎么……我，不是，我们只是小情侣之间拌嘴，这不很正常吗……”
徐琰吸了吸鼻子，他的鼻头因为用了太多纸巾擦拭，泛起一层红色，像是酗酒醉汉的酒糟鼻。
魏澜清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大的让徐琰打了个激灵，差点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最好老实交代！乔可薇是大一新生，学校不许她用电脑，可她的文学选修课要做期中汇报 PPT，她不想去机房，就跟你借了电脑，有没有这回事？！”
魏澜清从来不会这样激动，他一直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名来辅助帮忙的刑法学教授，不是警察，对待他人不应该用这种审讯的语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回荡在他脑海之中的，是挥之不去的雨声，是姜灿阳惨白的脸庞。她的声音跟她的肩膀一样单薄，她说，“救我，魏老师，救救我。”
“我，我是借给她，可……”
“可你没想到，她在你电脑里发现了你肮脏的秘密。你们为此大吵一架，她嫌你恶心，所以才拉黑了你！”
“我！你胡说！”
“我胡没胡说你心里有数。你担心她举报你，为此清空了电脑里的东西，但这还远远不够。”
魏澜清的声音低沉，徐琰望着魏澜清的眼睛，感觉自己在凝视深渊。
“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