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翼而飞的金条
“喂？”岳歌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对方对此却毫不关心。
“第三个桥墩下有两个垃圾桶，把金条放到左边的那个里。”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带着夜色的寒和雨雾的凉，让岳歌后脊僵了一下。
“等一下！”岳歌生怕对方再次快速挂断电话，“让我跟灿阳说话！不然我不会把钱给你的！”
短暂的沉默让车厢内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很快，听筒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老板，我是灿阳。”
尽管只有几个字，但却让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地安心。
姜灿阳，还活着。
魏澜清松开因为担忧而不由自主握成拳头的手，许久未听，她的声音依然轻轻软软，带着一丝鼻音，像是跟他分别的那个早上，挥手跟他说再见时一样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一丝流连。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声音是多么的想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好在她还安全，也许绑匪真的只是想要钱而已。也许没多久，他就会看到那个满脸鲜活的小姑娘，笑着向自己跑过来。
跟他说一句，“魏老师，好久不见啊。”
警方希望岳歌能再跟绑匪多说几句话，好让他们能定位出绑匪的位置。
但绑匪却在姜灿阳发声后，只说了一句“放好金条就离开，等我确定数量没错后，再通知你去哪里领人。”之后就果断地挂了电话。
尽管还是没能拖延住时间，但好在知道人质是平安的，警车里的士气再次被点燃了。
因为不知道绑匪会不会就躲藏在不远处观察，所以经过商议，警方安排了一辆出租车，送岳歌自己去第三个桥墩下放金条。但他们已经在附近位置隐蔽、视野较好的地方都进行了布控，只待绑匪一出来拿钱，就派人尾随。
因为绑匪没有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有为了确保人质的安全，在不确定绑匪是否有同伙的情况下，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就这样，岳歌牢牢抱着一袋金条，到达了指定位置后，忧心忡忡地下了车。
雨越下越大，雨幕交织，让岳歌有些恍惚。
这么大的雨，警察真的能看清罪犯，将他们绳之以法吗？
思绪被出租车离开时溅起的水花打断。岳歌撑开黑色雨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向着垃圾桶走了过去。
左边那个黑色的垃圾桶，因为没有盖盖子，里面已经积了不少雨水，混合着夏日里垃圾的腐臭味，让岳歌止不住地恶心。
难怪要换成金条，除了怕根据印刷号查到他们之外，连这种意外都考虑了进去。这群绑匪真是深思熟虑。
自己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人了。自从他开始将成为“中国巴菲特”当成自己的理想，忙着赚钱开始，鱼龙混杂的人见过一批又一批。做生意有赔有赚，但岳歌自认为自己无论对合作伙伴还是竞争对手，都从心里过得去，从来没有故意坑过谁。
但纵使这般小心，还是翻船了吗？而且一上来，就要堵上对他最重要的人的命吗？
想到这，手中本就很重的袋子更加沉重，直坠着岳歌的心也跟着沉了几分。
耳机里，警察在催促他不要犹豫。于是岳歌摇了摇呀，将背包扔进了垃圾桶里。
肮脏的水花溅到岳歌脸上，他盯着因为吸水而变得肿胀的背包，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仿佛背包吸走的是他心里某个角落原本充盈的一块，现在，那一块迅速的枯萎、干瘪。
岳歌知道，只有那个笑容明媚，眼中有光，总是甜甜地喊自己老板的女孩，才能将其填满，让自己的心重新充实起来。
“很好，走吧。”
警察的声音在大雨中显得有一丝悠远，岳歌愣了愣神，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