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找她的，那是为了什么目的离开虹陵？而且还是单独一人。
强烈的好奇心勾起了穆辛九本来不咸不淡的心思，当她意识到自己对萧砚的过分关注显得十分可疑时，人已经摸进了萧砚住的院落。
咳咳，就当熟人来打个招呼吧。她为自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屋内十分静谧，唯有轻薄的月光从窗格里洒落下来，白色的纱幔随着屋内的风轻轻摇摆，穆辛九绕过一扇山水屏风，向风吹进来的内室走去。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别有洞天的温泉池，池子里的水有些深度，袅袅的雾气从池子里冒上来，叫人看不清池子底下的情形。
池子周围被纱幔围住，随风微微摆起垂尾的流苏，精致的花梨木台子上摆放着一盆粉金玉兰，兽炉里点着清雅的沉香，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气。
地暖热着，脚踩上去刚刚好。
但是没有一点人影的动静。这么晚了不在房内，十分可疑。
会去哪里？
随着雾气的不断升腾，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穆辛九戒备的精神缓缓松懈下来，不料从水下突然伸出一双手臂，从身后袭击了她，将她拖入了热气腾腾的温泉池里，发出一阵惊动的巨大水花。
水下一直有人！
穆辛九脑中炸开一道惊雷，等到她睁开眼睛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水底下。她震惊过了头，忘了自己身处水下，倒吸了一口水，水顿时呛进鼻腔咽喉中。
萧砚游过来捧住了她的脸，渡了口气给她。
柔软的嘴唇相触的一瞬间，穆辛九听到自己的胸口在水下发出扑通扑通的心跳，如激扬慷慨的击鼓声，几乎要震碎她单薄的身躯。
等她气息恢复平稳，萧砚游出水面，露出上半身，倚靠在岸边，乌黑发亮的长发搭在他的胸前，水珠顺着线条肌理往下滴淌，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从水里钻出来。
然而，过了一会儿，人还没从水底下钻出来。
萧砚急了，手臂往下伸去，一把将她从水里捞了上来。
一阵水花溅起，穆辛九从水里钻出来，细白的脖子长长仰起，猛吸了一口上面的空气，因为浸在温泉里的缘故，全身上下的皮肤还透着粉粉的红晕。一串水珠子从脸颊上流淌下来，顺着光滑如玉如瓷的脖颈，滑到了雪白的胸口。
萧砚眸色加深，抬手接住了她挥过来的右手：“怎么，想打我？”
穆辛九那一巴掌没拿出去，人反倒被对方按在温泉池边，一双手臂被对方禁锢在身侧，堵得她无路可逃，气得咬牙切齿：“萧砚，你故意的。”
“我已经极力在克制，是你主动来招惹我。”萧砚伸出舌尖，舔去她脸上的水珠，又急切地含吮住了她咬红的唇瓣，这种久违的美好让他舍不得松开。
男人毫不掩饰的情欲伴随着温泉里越来越高的温度和水汽升腾起。
在这种事情上，两人一直都是跟着感觉牵引。萧砚的舌头探入她的口腔里，舔舐着她的上颚，感觉到身下那具柔软的身体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颤栗，他紧绷的身体又压下去几分，双手捧住她的脸，激烈地与她交缠起来。
灵巧的手指将她的裙衫扣子慢慢解开，从腰间滑落下去。穆辛九被他肆意纵火的手指烧得眼神迷离，他发烫的手掌停在肌肤光滑的小腹上，手指稍稍用力。
然后，惨剧发生了。
随着“呕”的一声，穆辛九吐了。
幸好她推开萧砚及时，不然胃里的酸水和刚才喝进去的温泉水都冲到他的脸上了。萧砚原本蒙上一层欲望的眼睛顿时被阴霾遮住，脸色难以形容。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他：“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她厌恶自己到了呕吐的地步！萧砚从温泉里走出来，俊美的五官显得有点冷，从架子上取下棉巾，扔给她：“擦一擦。”
穆辛九坐在地上，用柔软的棉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萧砚就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他自己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珠子，一颗，两颗，滴答滴答地落在身后的地面上。
“你为什么离京？”
“和你没关系。”
行吧。不愿意说就算了。
穆辛九把手中的棉布扔到边上，浑身贴着湿衣服，从萧砚身边走过。
萧砚的目光仍落在前方缥缈的水汽里，没有阻止她离开。
她移开门的时候，想到一件事，回过头去对着孤灯下的那个背影说道：“恭喜你当父亲了。”
萧砚没有回头：“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哀怜的眼神里带着报复的意味。